记英国工人日报的纪念会——旅英纪实之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记英国工人日报的纪念会
——旅英纪实之二
吴文焘
伦敦北区有个大厅，名叫“海林盖比武场”，能容一万一千人，是个卖票比赛拳击的地方。伦敦工人日报于二月十八日花了七百镑钱租用一晚，来开会纪念它的二十一岁生辰。
工人日报的生辰，本是一九三○年一月一日。大概是因为要租这个伦敦的最大会场必须取决于老板认为什么时候有空，所以才改在两个多月以后开会纪念的。
已故的前工人日报总编辑威廉·鲁斯特，在其遗著《工人日报史话》中，这样说：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八个人集合在伦敦塔卜那克街的一个老货仓里，来编辑预告在一九三○年一月一日问世的工人日报第一期，其中有威廉·加拉赫（现为英国共产党主席）……。这个新的报纸，是共产党机关报《工人生活》周刊的继承者。早在数月之前，《工人生活》在它第一页上登载着一句话：‘工人日报的先驱’。”
开始时，工人日报是个四开十二版、每个月靠工人们捐款三百镑来维持的小型报纸。从第一天起，工人日报就成了英国工人阶级斗争的旗帜。本年二月十八日晚庆祝会的一个主要节目，就是一幕温习二十一年来工人日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历史活报剧。它的效果，由于名歌曲家阿兰·布施所指挥的“伦敦共产党员歌咏团”的帮助，显得十分深刻。
在会场正中心一个四方的演剧台上，一边是挂着“伏利特街”招牌的资产阶级报阀们，另一边是用自己的血汗培养工人日报的一群工人。历史的黑暗和光明面，从这两个对垒的集团的表演和剧词里，得到了鲜明的体现。正像是赛拳或比武，工人日报所依靠的武器是真理，这就注定它要战胜“伏利特街”的魔阵的。
看着这个生动的化装表演，人们不禁要问：在全英国的二百六十一家日报中（其他周刊、月刊等不在内），谁发表了关于英国工人失业的真情呢？谁曾组织了工人反对法西斯和支持英勇的西班牙人民的英勇斗争呢？谁无情地揭露了“绥靖”希特勒的反苏阴谋？谁在经常向英国工人报导社会主义苏联和新民主主义国家的辉煌成就？谁在大战后的数年中坚决反对工党右派领导者追随美国的疯狂备战政策呢？谁在中国人民数十年来的英勇斗争中经常给以同情和支持呢？那就是工人日报——这个真正属于英国工人阶级和人民的报纸。
也是从第一天起，英国的反动派就想尽办法来摧毁这个人民的喉舌。派售报纸的大商人们的抵制没有生效，于是便向法院控诉“诽谤”，企图以大宗罚款来困死它……终于到了一九四一年一月二十一日，当时的工党内相、新近转任外相的莫里逊，就下令把它查封了。
在千百封抗议文电中，一篇在一九四一年三月号《劳动月刊》发表的英国文豪萧伯纳的文章，是值得回忆的。他说：
工人日报的“……被查封，不是因为它说了其他报纸也说了的一些事情，而是因为它明智地抓住了一个事实：与俄国的友好谅解，对于我们是十分重要的；原因是苏联和不列颠帝国之间的战争，将使每个有头脑的英国人成为一个失败主义者。这真将意味着文明的存亡，而英国是在错误的一方面的。………”
“战时内阁（指当时保守党与工党的联合内阁）………不了解这点；由于私有财产及相随而来的懒惰的寄生主义和贫困已在那里（指苏联）被废除了，一切财富都被贡献于公共的福利去，它就怀抱着对俄国的盲目仇恨………查禁泰晤士报及其他多年而且现在还继续进行着诽谤运动、并叫嚣资本主义反布尔什维克联合阵线的报纸，会远较富有意义。”一九四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在反希特勒战争的紧要时期，同一个莫里逊宣布了工人日报的启封。这是英国人民的胜利。
记得一九四八年捷克斯洛伐克大选时，我和故工人日报总编辑鲁斯特同志曾一起进行采访。我告诉他一个故事：那是工人日报未启封之前几天，在延安清凉山上，当时解放日报的社长、已故的秦邦宪同志对年青的编辑同志们进行考试。他提出了几条假定的新闻，要大家选择那一条作大字标题。编辑同志们思考之后，每人提出了答案及理由。结果，认为“工人日报启封”应作大字标题的那个同志中了“状元”。鲁斯特听了非常高兴。他告诉我：工人日报在伦敦法灵顿路的六层楼新社址即将落成，届时版面将改为对开四页到六页。他并计划如何培养通晓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文字技巧的干部，以便不断提高报纸的质量。可惜，这次我专程去英祝贺鲁斯特同志从第一天起就领导编辑的报纸的时候，他已与世长辞了。
应当说，海林盖比武场的大会，给了我极为深刻的印象。在会场外，我看到上百个带便帽或裹着头巾的男女。冒着冷雨向赴会者推销工人日报纪念册、“英国到社会主义之路”、毛主席的《实践论》等。就是这成百成千的觉悟工人的周末额外劳动，构成了每天十余万份工人日报的一种有效发行网。在活报剧完结后开始募捐时，我看到拥到主席台来捐输的男女老幼，在装着钱的纸包或信封上，写着：“反对邱吉尔者捐五先令！”、“一个红军的朋友捐一镑！”、“两个坐过纳粹集中营的合捐十五先令，反对武装西德！”、“一小群殖民地青年捐一镑！”、“被警察无理扣压过的一对夫妇捐三先令！”、“一个吃不饱的养老工人捐两便士！”、“三个二次大战复员军人为了不再打仗捐三镑！”、“抗议儿子被征往朝鲜作战的母亲捐半镑！”、“一个敬慕中国人民志愿军者捐九先令！”……。报告员这样宣读着，半小时内，共捐到一千八百多镑。就是这样点滴的血汗之资，筑成了一个有二十五万镑基金的人民出版社。如果“伏利特街”的报纸是靠垄断资本家们登广告因而言论也就由他们垄断的话，那么，劳动人民所扶持的工人日报的言论，便由劳动人民的利益来决定！
在坎特伯雷副主教约翰逊博士演讲赞扬斯大林谈话之后，我代表人民日报致祝词。大会主席工人日报副主笔约翰·高蓝紧接着我的讲话，向万余到会者提出一个动议，要我带给中国人民，说：“在任何情况下或任何时候，英国人民都决心不与中国人民作战。”顿时，全场起立鼓掌欢呼，空气像是沸腾起来。台上坐着的英共总书记波立特同志，也满面红光地站起来鼓掌欢呼。
六十一岁的英国工人阶级和英国人民的杰出领袖波立特同志最后讲话。他对工党内阁对斯大林大元帅谈话的回答，万分愤慨，他说：“我们警告对英国目前灾难政策负责的人们，记着一句老的俄国格言：‘勿向井里唾痰，以备日后饮水’。在第二次大战中，英国人民曾经喝过俄国井里的水，从而使英国人民从希特勒手里拯救出来。留心你是否会再需要喝俄国井里的水，使你从杜鲁门、麦克阿瑟手中拯救出来吧！”
他接着讲到工人日报为使英国进入和平阵营所作的伟大斗争，并告诉英国人民说：“在这‘社会民主主义’的日子里，当美国已经把大不列颠擒在爪子里，当战争的气息几乎可以扑到我们脸上来的时候，让英国人民决心团结自己的力量。新的天际将在英国人民面前出现。”二月十九日上午，我正在寓所回味着头天夜里那个极不平常的大会。一个同志转来波立特同志的一封信：
“（名略）
我以极大的愉快，要求你向中国的人民日报转达我最热烈的兄弟的敬意。
我可以向你肯定地说：你的来伦敦，你在工人日报庆祝会上的讲话，对于加强英中人民间的友好与和平，是有很大好处的。
我对中国人民在新中国所进行着的建设工作、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帮助朝鲜人民挣脱美帝国主义羁绊所作的牺牲，致以特殊的关切。
中国人民现正从事写作世界历史上一些最光辉的篇章。我保证共产党和工人日报将加倍努力，确使英美帝国主义者在中国及在全亚洲的阴谋受到顽强的抗拒，确使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得以自行其是，而无战争的威胁临于头上。
英中人民间的和平与友好万岁！
劳动人民的新中国万岁！
民主的中国人民及其强大共和国的领袖毛泽东万岁！
哈利·波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