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上马，放缰绳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扶上马，放缰绳
白栋材
最近，我们江西召开了省第八次党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新的省委班子。一批老同志退下来了，一批新同志提上来了，实际上是集体交接班。从各方面反应来看，我看开得很成功。对新当选的十位省委常委同志，大家都比较满意。他们大都有一方面的专业知识，有实际工作的经验，年纪都比较轻。因此，这个班子是符合干部“四化”标准的，是能够担当领导全省人民进行四化建设重任的，是个好班子。新班子的班长万绍芬同志，革命事业心强，富有开拓精神，联系群众，知识面比较宽，工作经验也比较全面。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团结一班人，兢兢业业，把江西的工作搞好。
那么退下来的老同志，怎么样支持新上来的同志搞好工作呢？过去有一个说法，老干部交班后，对新干部还要“扶上马，送一程”。我也这样说过。根据形势的发展和江西新班子的实际情况，我认为应有新的提法和解释。对新班子，我的态度是把他们扶上马后，一步也不准备再送了，就到此为止。为什么不送呢？第一，不需要，也没有必要再送了。我和其他老同志，对新班子充满信心，长江后浪推前浪，深信他们一定能够开创新的局面。第二，如果我陪送，就很可能干扰他们。打个比方说，现在有匹马，如果我要“送一程”的话，因我年纪比较大，资历比他们深，因此，这匹马肯定要让我骑。若是万绍芬也谦让，我也谦让，两人牵着马走，都不骑，那就慢了，就不符合快马加鞭搞四化的要求了。如果她骑上马在前面跑，我在后面送，我的天老爷，我哪跟得上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那么，再找一匹马，两人都骑，行不行呢？那也不行，那不成了“两驾马车”了吗？！
我想，现在要把“扶上马，送一程”这句老话，用新的语言来代替，就是“扶上马，放缰绳，自奋蹄，任驰骋”。就是让万绍芬同志，让新上来的其他书记和常委同志，在江西十六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勇敢地纵马扬鞭，大显身手。如不小心跌下来了怎么办？爬起来再骑上去就是了。没有哪一个好骑手是不跌几跤的。放开手让他们自己在疆场上去摔打，“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他们会更快地成熟起来。
不送了，不等于不支持他们。我认为，不干预他们的工作就是最好的支持。如果我事事干预，会使他们缩手缩脚，左右为难。再说因为我现在不处理大量的日常事务，可以说，我离开实际了。鉴于我年纪大了，也不可能再作系统的调查研究了，只凭过去的经验，对日新月异的新变化、新情况不能及时了解，是出不了好主意的，弄不好，就造成瞎指挥。
当然，作为在江西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同志，对历史情况是比较清楚的。如果在他们认为需要，我又认为有必要的时候，由我出来说几句话或做某些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坚决地出来支持他们。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不想多过问他们的事。
许多同志讲，老干部要“老有所为”，要发挥余热。这个话当然是对的，应该“老有所为”，应该发挥一点余热。问题是“为”什么，怎样“为”。有句古话说，人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我看，一般地说，象我们这些七十岁左右的人，余热当然要发挥，但是，自然规律是不饶人的，到了这个年纪，热量本身就不很多了。留一点热量，供自己颐养天年，健康长寿，岂不更好！一定要把这点余热都发挥出来搞到工作上，我看不现实。当然，人与人不同，要因人而异。老同志退下来后，少做工作，这绝不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也不是革命意志衰退。人会老，这是自然规律。当然，在精力许可的情况下，还可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参加一点社会活动罗，量力而行作一点调查研究罗，身体好就搞一点，身体不好就休息。下到基层去走一走，“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慢慢来，不必那么急。另外，有的同志如果有志趣，还可以动一动笔，写一点东西，比如写回忆录，对研究某些现实问题写一点文章，发表一点意见，等等。总而言之，要因人而异。
有些老同志说，退下来很难过，日子难打发。最近，有些老同志来看我，介绍他们的经验，说他们开始退下来还没有什么，过了一两个月之后，哎呀，好难过。而且这病还治不好，据说，现在出了一种新的病种，叫做“退休老干部综合症”。这不是我的发明，是一位老同志告诉我的。我想，我会不会得这个病？我看不会。哲学上不是有个必然和自由吗？认识了必然就取得了自由。我明年1月就是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退下来，是服从党和国家的需要，也是顺乎自然。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思维还是清楚的，行动还是方便的，我想，我休息，我的生活还是充实的，不会得那个什么“退休老干部综合症”。我们这些老同志要想得通，要顺乎自然，努力使自己适应新的转折。
这是白栋材同志7月5日在一次会议上的讲话，征得白栋材同志同意，摘要发表。摘要的稿子未经作者审阅。——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