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中国人民并肩战斗——抗日时期日本朋友的反战活动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纪念抗日战争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周年

同中国人民并肩战斗
——抗日时期日本朋友的反战活动
张云方
日本帝国主义的覆灭，这是历史的必然。抗日战争胜利的取得，是中华民族浴血奋战的结果，同时也有着日本有识之士起而反战的功绩。今天，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之际，缅怀抗战英雄的业绩，自然也令人想起当年那些同中国人民并肩战斗过的日本朋友。
实际上，日本有识之士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斗争，早在“卢沟桥事变”前已经不断出现。值得回顾的是，1932年1月，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对上海的进攻时，三义里遭到空前浩劫。敌机轰炸后日本朋友西村真琴在瓦砾中发现一只幸存的鸽子，把它带回家中。为了表达自己对和平的渴望和唤起民众对侵略战争的反抗，他在鸽子死后特地建造了一座纪念塔。在日本法西斯猖狂的岁月里，这是十分难得可贵的。鲁迅先生为此写了《题三义塔》一诗：“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正是赞扬日本有识之士与中国人民“诚坚共抗流”的精神。1932年8月，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世界反战大会上，日本工人运动活动家片山潜强烈谴责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暴行，热情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红军和人民群众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据统计，1929年到1937年间，日本国内就爆发反战运动几千起，反映了人民反对军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的意志。
有这样一件真实的事情：就在我党领导的一支抗日游击队在马家大屯遭到日军主力包围而弹尽粮绝的一个午夜，人们发现就在一片松林里，在离一辆发动机被破坏了的日军汽车不远的嘎牙河边躺着一具日本士兵尸体。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一张署名伊田助男的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中国游击队同志们，你们是爱国主义者，也是国际主义者。我很想和你们会面，同去打倒共同的敌人，但我被法西斯恶兽们包围着，走投无路。我决心自杀。我把我运来的十万发子弹赠给贵军，请你们瞄准日本法西斯军射击……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正直的日本士兵，人们把马家大屯小学改名为“伊田小学”。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日本人民的反战运动更加高涨。仅警方公布的大大缩小的数字，1937至1939两年间，在日本就发生过反战活动七百多起。1938年，东京附近一位名叫杉本的农民被征进部队。他痛恨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罪行。同年，在山西盂县的一次战斗中，他不顾有被督战队打死的危险，跑到八路军里来。一个月后，他就要求回到日军中做策反工作。在送别会上他激动地说：为祖国独立自由而抗争的中国兄弟才是日本士兵和日本国民的真正朋友……我们的反战运动将成为不可阻挡的巨浪……后来，杉本被日本法西斯秘密杀害了。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1941年从广岛被征集入伍的工人松野觉，到达中国后不久就投奔新四军。他主动担任对日军的宣传工作，他写了大量文章，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和灭绝人性，从而在日军中产生很大的影响。每次打仗，松野总是跑在前边，冒着枪林弹雨向日军喊话，做敌军的工作。1944年2月，松野在泾口战斗中连续向日军喊话两小时，严重地瓦解了敌军的士气。后来松野在车桥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谈到日本朋友的反战活动，应该提到“日本士兵觉醒联盟”和“在华日本人反战同盟”两个组织。前者成立于1939年，后者成立于1940年，成员大都是被俘的日本士兵。他们开始是受蒙蔽的一群为帝国主义效劳的士兵，被俘后逐步认识了日本帝国主义的野蛮残暴。一旦觉醒，他们就以百倍的精力投入反战运动。例如，1941年秋，反战同盟晋西北支部的三木和西村同我武工队一起来到忻静公路。当时日军不断地打枪，但是三木和西村毫不畏惧，他们对日军喊话：“兄弟们不要再上当了，侵略中国，日本人民也逃脱不了法西斯的奴役。”深夜，三木在断续的枪声中唱起日本的家乡小调。那歌声使日本兵沉浸在迷惘之中，最后甚至停止了射击……
日本朋友绿川英子的事迹，更是令人感动。绿川同丈夫刘仁一起来到中国参加革命。她担任对日军的广播工作。1941年7月，在重庆文化界人士的一次集会上，周恩来同志赞扬绿川英子说：“日本军国主义把你称为‘娇声卖国贼’，其实你是日本人民忠实的好女儿，真正的爱国主义者。”绿川在一篇《爱与憎》的文章中写道：我爱日本，因为那是我的祖国，在那里生活着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我爱中国，因为它是我新的故乡，这里有着许多善良和勤劳的同志；我憎恨，我竭全力地憎恨正在屠杀中国人民的日本军阀”。她满怀对法西斯的仇恨向日本士兵呼喊：同胞们，不要白白流掉你们的鲜血，我们的敌人不在隔海的这边，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日本法西斯。正由于她所起的作用，人们称她的广播讲话为“在日军心脏爆炸的重磅炸弹”。好啊！在波澜壮阔的日本反战运动中，类似可歌可泣的事情数不胜数。从这些事例中，人们可以看到，日本帝国主义所发动的侵华战争多么不得人心，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四十年过去了，今天，中日关系已揭开了历史的新篇章，和平取代了战争。但是，中日两国人民都不应忘却曾使两国人民深受其害的祸根。现在重温这历史的教训，绝不是向后看，而是为了向前看。周总理在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后曾概括中日关系说，“两千年的友好交往，半个世纪的对立，几十年的努力。”并指出，再也不能让过去不幸的事情重演。今天的中日友好来之不易，这是以千百万人的血与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因此，必须珍惜和维护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今天重温历史，也还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长期以来，日本社会有一小撮右翼分子仍然抱着军国主义的旧梦。这是值得中日两国人民提高警惕的。温故而知新。只有记住历史的教训，才能把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推向一个更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