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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胜似闻名——亚的斯亚贝巴琐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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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9-01
第7版()
专栏:域外散记

见面胜似闻名
——亚的斯亚贝巴琐记
马世琨
不知怎的,在亚的斯亚贝巴勾留期间,脑际总浮现出少小时从章回小说中读到的两句老话: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或许,对于我来说,这座城市的现实风貌,同关于它的传闻记述,有的是如此迥异,有的又那么相似。
当飞机飞越驰名于世的东非大裂谷抵临亚的斯亚贝巴上空时,我简直不忍心下望,以免目睹传闻中的它那过于寒伧的容颜。因为此刻我联想起美国著名记者约翰·根室三十五年前在《非洲内幕》一书中对它的如下描绘:“看起来它好象是由一架携带垃圾的飞机上零零散散抛下来的垃圾堆砌起来的。它象是一个鞑靼人的营房,而不象是一个现代化城市。”三十五年,一个人可以从孩提步入中年,一个城市又能有多大变迁呢?
出我意料,呈现在面前的亚的斯不是简陋的军旅营寨,而是一个与三千四百万人口的国家相般配的都会。繁华的丘吉尔大街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许多高大建筑物矗立两侧,颇有现代气派;人民大道笔直宽阔,有的街段足可容纳八辆汽车并驰而过;雄踞于山丘之上的市府大楼,据说是黑非洲最美最大的市政府建筑;革命广场上可排出二十万人集会的壮阔场面。在驱车游览市容时,一位久居肯尼亚的朋友说,这里的高层建筑不少于有“非洲伦敦”之称的内罗毕,只是失之于星散,显不出气势罢了。对此,我有同感。
每到一座异国城市,我都喜欢徜徉街头,以便更多地领略当地的风物民情。在亚的斯却未能如愿。因为我怕那到处可见的擦皮鞋孩子的尾随不舍;更怕看见乞儿们的目光和一只只伸出的小手。他们正当人生的黄金岁月,活动的天地本应是校园课堂,猎取的原该是学识智能。但贫穷和近年来可怕的旱灾使他们与这类福份无缘,这支叫人看了心酸的队伍更扩大了。
市中心耸立着一座高约十米的青铜塑像。一位年长的武士顶盔披甲,手持长矛,坐下一匹前蹄奋起的高头大马,透出一股血战强敌、身先士卒的气概。他是孟尼利克二世,1974年被废黜的塞拉西一世皇帝的叔祖父。这个在位二十四年的国王,外御强敌,内理朝政,文治武功,颇多建树。他是新亚的斯市的奠基人,也是从国外引种尤加利树的倡导者。如今,这种兼有观赏和经济价值的高大乔木,不仅撑开万千绿伞,为山城增色添姿,也给该市百万居民提供了取之不尽的木柴。在他的塑像前我沉思默想:埃塞俄比亚人民和政府是尊重历史的。十年前那场推翻封建王朝的风暴,或许过于猛烈、损及无辜,但无疑外界对它也有所渲染夸大。因为它并未荡涤一切,而是留下了国家历史的华章和民族的精英。
早就看到过一种充满偏见的描述:埃塞俄比亚人由于自以为是天下最漂亮的人种而傲慢自大,难与交往;他们不认为肤色黝黑是自己生就的颜色,而是太阳爱抚的结果。在希腊语中,埃塞俄比亚意为“晒黑了的脸孔”。
然而,在亚的斯我既看到了埃塞俄比亚人的美貌,也感受了他们的谦恭和热情。这里的人们确实生得标致:高鼻梁、薄嘴唇,身材健美颀长。男子爱留小胡子,显得机灵俊俏;妇女时兴将乌发盘成流线型、蘑菇状,越发娴雅娟秀。这里的人诚挚友善,乐于助人。我们在街上问路,行人无不悉心指点;有事找出租车,闻者准会主动帮忙;到政府机关办事,任何一个走进办公室的陌生人,都要握你双手,问候致意;与熟人相遇,少不了要受“亲面礼”,而且两次不够,须得一左一右连来四次。听常驻此地的中国同志说,要是与当地老朋友见面,对方除向你问好,还要连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十大姑八大姨也问个遍,亲切感人之至。
我常想,要了解一座城市、一个国家,靠书本和传闻往往难以确切,有时得到的可能并非真情实况,无怪乎中英文中都有“眼见为实”的成语。亚的斯之行使我受益颇多,也更加深了我的上述感受。(附图片)
亚的斯亚贝巴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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