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 神针 友谊针——中国针灸师在印度讲学侧记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银针 神针 友谊针
——中国针灸师在印度讲学侧记
木君
最近，从印度传来一曲友谊的赞歌。一位普通的中国医务工作者，用一根银针，疏通了中印人民感情的经络，传递着两国人民友好的心声。
印度南方马德拉斯，有一位热衷慈善事业的女企业家——乌玛·纳拉扬。她在当地兴办了免费为穷人治病的VHS医院，还有一所儿童医院和孤儿院。可多年来，乌玛女士自己一直患有三叉神经痛。剧烈的疼痛使她不能说话，无法进食，十分痛苦。几年来，印度各地名医都曾为她诊治，又都无效。有人建议她去美国进行神经切割手术，也有人劝告她到中国试试针灸疗法。
1983年10月的一天，乌玛女士怀着侥幸的心理飞到了北京。中国针灸国际培训中心著名针灸师程莘农教授亲自为她诊治。短短二十天的治疗，她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没有经受任何痛苦，可是折磨她多年的剧烈疼痛，却在一阵阵舒适的酸麻针感中，神奇般地消失了。顽疾治愈，乌玛女士从心底感到轻松和愉快。她游历了北京，啊！北京真可爱，仿佛这古老的都城比世界任何地方都更使他动情。
乌玛女士回国之后，心情久久不得平静。“神奇的医术，医学界的奇迹！为什么不让中国的针灸造福于印度人民？”“对，我们应该学习针灸。”
今年4月13日，应乌玛女士的邀请，由程莘农教授的推荐，中医研究院国际针灸班医师周允娴来到了马德拉斯。
周大夫今年四十七岁，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一代中年医务工作者。她到达马德拉斯的第二天，V HS医院首届针灸学习班便宣告成立。学习班共有十二名学员。尽管这些学员大都是具有实践经验的青年医生，但在针灸学方面，他们还是从零起步的学生。
中医具有一整套独特的理论学说，它主张阴阳、五行、经络、脏腑、辨证、问治等等。尽管这些都是中医最基础的知识，可是印度学生听起来，个个目瞪口呆，如坐五里云中。
周大夫深知学生们的困难，灵活地采用以临床实践为主的教学方法。随周大夫一起来印讲学的郭纲炯翻译，及时地编写了“常见穴位标准发音”的小册子，上面标明穴位所在经络的编号。每当课余，郭翻译便和学生们在一起，教他们发音，并讲述许多常见穴位取名的小故事。通过这些方法，学生们很快掌握了穴位发音，并能使每个穴位对号入座。
在练习下针时，周大夫以身作则，为学生师表，亲自在自己身上试扎，并要求学生以此练习。有些学员惧针怕痛，不敢下针。周大夫就诱导他们说：“一个医生不敢在自己身上下针，又怎么能为病人针灸？只有在自己身上练习到不痛为止，才能给病人下针。我们中国针灸医生都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老师的言传身教，在学生们的心中产生了效能，他们认识到，掌握针灸技术，首先要领悟为医的医德。他们如饥似渴地学习，孜孜不倦地求知。实习时，他们从不懈怠疏忽。在针灸班结业时，每一个学生都留下了四、五米厚厚的笔记。
辛勤的汗水必将浇灌出灿烂的花朵。三个月过去了，首届学习班结束。周大夫所培养的学生正在V HS医院发挥着他们的聪明和才智。
周大夫来到之前，针灸对印度大部分医生来说还是一种陌生的疗法。许多病人在开始接受治疗时，都怀有怀疑和恐惧的心理。
有一名十一岁的病孩，终日呕吐不止，不能进食，只有靠葡萄糖输液维持生命。孩子的父母把他拾到针灸班。周大夫刚刚拿出一根闪亮的银针，孩子顿时魂不附体，死命挣扎，哭闹着呼喊救命。周大夫微笑着为病孩下了第一针，第二针……几分钟过去，孩子发现自己的生命还在，便慢慢安静下来。经过十次治疗，病孩呕吐完全止住，已能正常进食。周大夫告诉孩子不必再来。可是，第二天他又笑嘻嘻地走到诊所：“阿姨，请您再给我扎两次。”
此后，V HS医院每天都在创造奇迹。一个患急性腹泻的婴儿，行针二十分钟，立见奇效；一位患偏头痛的少女，针灸三日，病情痊愈；一位患关节炎的青年，五天之后，疼痛消失……
有一位患类风湿关节炎的老人，因病史过长，全身各部关节均已肿大，整个人体已经佝偻挛缩，而且周身关节疼痛难耐。周大夫为老人治疗了两个月，老人的关节疼痛已完全消失，而且手部、臂部和腿部都能慢慢伸开。
周大夫每天工作的时间表，从清晨七时，至夜晚九时。由于气候的炎热，超量的工作强度，周大夫的体质明显下降，在学习班快要结束的前夕，她终于支持不住，病倒在床上。
听到老师生病的消息，学生们主动提出停课。听到医生病倒的消息，病人们主动要求停诊。周大夫的司机心疼地跑到她的住处，对她说：“周女士，您太辛苦了。您是为我们印度人累垮了身体。请允许我为您念经祈祷，祝福您早日康复。”
中国老师就要回国了。几天来，周大夫的学生们一直别情依依，不忍她们离去。乌玛女士，在周大夫启程的前一天，举行了规模隆重的话别晚会。
银针，神奇的针，它突然化作一根友谊的彩带，把中印人民的心紧紧地维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