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运动的杰出领导者——向警予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妇女运动的杰出领导者——向警予
　　蔡畅
今年9月4日，是我党早期从事妇女解放运动、工人运动的杰出领导者——向警予烈士诞辰九十周年。
此时此刻，作为她的学生、战友、亲人的我，回忆起许多往事，当年她那为实现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奔走呼号、不避艰险、英勇献身的高大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寻求和探索救国真理
警予同志是湖南溆浦人，生长在一个普通店员的家庭。1912年来到长沙，先后在湖南第一女子师范和周南女校读书。在此期间，警予同志认识了毛泽东、蔡和森等一批思想进步的革命青年，在同他们交往接触中，她逐步树立起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1915年冬，警予同志毕业后回到家乡，创办了男女合校的溆浦学堂，亲自担任校长。她翻山越岭，走遍四乡，到处劝学，苦口婆心地向家长宣传男女平等的思想，动员女孩子上学。她向学生灌输新思想，传授新知识，提倡新风尚，勇敢地向一切束缚妇女的陈规旧习挑战。
1917年，俄国爆发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湖南是毛泽东等同志最早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马列主义很快在湖南广泛传播。毛泽东和蔡和森等同志认识到，要改造中国，必须是志同道合的同志组织起来，结成一个坚强的力量，于是，在1918年4月17日，在我的家里发起成立了新民学会，而警予同志是其中最早的会员。
1919年爆发了五四运动。当这个消息传到溆浦时，警予同志带领学生上街游行，积极宣传救国道理，揭露段祺瑞政府腐败无能、出卖民族利益的罪行。不久，我给警予同志写信，告诉她毛泽东和我哥哥蔡和森邀请她来组织女子留法勤工俭学会。警予同志渴望赴法寻求真理，探索改造社会的道路。年底，我和我母亲葛健豪、哥哥蔡和森以及警予等九人奔赴法国，在蒙达尼城学习。警予同志一面在树胶厂、纺纱厂做工，一面努力学习法文。她以极大的毅力，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接触了具有巴黎公社斗争传统的法国工人阶级的革命思想，使她开始认识到只有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指导，彻底消灭一切剥削制度，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才能“改造中国与世界”，她决心献身于共产主义伟大事业。在这期间，她还写信给国内有抱负的女青年，动员她们到法国勤工俭学，她希望多为中国革命培养人才。她参加了蔡和森领导的“争取生存权和求学权”的“二·二八”斗争和蔡和森、周恩来、赵世炎等同志领导的反对北洋政府卖国借款的“拒款”斗争、抗议里昂中法大学拒收勤工俭学学生的斗争。在这些斗争中，“她总是自然而然地最先行动和处于领导地位的人物”，“她得到了每一个人的敬重。”
在法国蒙达尼城，警予同志与我的哥哥和森同志，由于志同道合，进而产生了真挚的爱情，结为革命伴侣。1921年秋，我的哥哥被法国政府驱逐回国，警予同志也于这年冬天回到祖国。1922年，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便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
唤起千千万万妇女群众
湖南地区封建思想影响颇深，而溆浦又比较闭塞、落后。她在所办的溆浦学堂里，提倡男女平等，反对封建礼教。1919年11月，长沙发生了女学生赵五贞因不满父母包办的婚姻在花轿中自杀的事件。警予同志接受毛泽东同志的意见，和战友们在周南女校召开了纪念赵五贞的大会，并在会上作了演说，号召妇女争取解放。她还和同学们开办平民女校，编写《解放与改造》的小册子，宣传反对封建婚姻，反蓄婢，提倡独立生活。
1922年警予同志加入中国共产党以后，全力以赴地领导中国早期的妇女解放运动。她参加了党的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委员，并担任中央妇女部部长。党中央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文件，大多数都是她提议和起草的。从1920年到1925年，先后她还发表了四十多篇文章。在这些文章中，对妇女解放运动，她有很卓越的见解。她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指出：中国妇女解放运动是中国整个革命运动的一部分，只有推翻剥削阶级，才能实现妇女的真正解放；妇女运动必须与革命运动相结合，妇女运动必须唤起最受压迫的千百万女工、农妇和一切劳动妇女参加，而有组织、能战斗的新兴劳动妇女是妇女解放的先锋，是民族民主革命的前卫。她很重视知识妇女和劳动妇女相结合，提倡、鼓励有觉悟的知识妇女到女工、农妇中去工作、学习、锻炼，努力增进劳动妇女和知识妇女的团结。而她自己身体力行，最早深入到女工群众中去进行实际工作。在她的领导下，一批批知识妇女、学生深入工厂，帮助开展妇女运动。她客观地分析了资产阶级女权运动，指出“中国女子参政运动，随着辛亥革命成功而发轫，其时颇有组织，有领导，有行动……”。肯定了它在历史上具有一定的反封建的进步性；同时又指出它的弱点，批评那种把妇女运动从革命运动中孤立起来、脱离政治以及排斥劳动妇女的错误倾向，认为这是女权运动的绝大损失。
1924年国共合作以后，出现了国民革命运动的热潮，她不失时机地把妇女运动与国民革命运动联系起来，和推动国民会议的召开联系起来，并为此撰写了十多篇文章。她指出，在帝国主义和军阀压迫之下的旧中国，“非将人权民权首先争回，女权不能有存在的把握”，提出“妇女在国民运动中一面要能代表全国人民的要求，提出救国救民的政见；一面要能代表全体妇女的要求，提出男女平权的主张”。
在中国共产党支持下，孙中山先生准备北上召开国民会议。警予同志亲自发动上海二十一个妇女团体，联合成立了“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进会”，并通电全国各地妇女团体，倡议各地妇女力争加入当地国民会议促成会。在上海女子国民会议促成会带动下，天津、北京、南京、广州等许多地区妇女也相继成立了促成会的组织，这些地区的妇女运动成了推动国民会议运动中的一支“劲旅”。为了推动妇女运动的发展，经警予同志提议，并经党中央同意，组织了以劳动妇女为主体，团结各界妇女的“妇女解放协会”，这个组织很快在南方几个省发展起来，成为反帝反封建斗争，争取妇女自身权利的一支重大力量。
领导上海女工大罢工
警予同志总结了中国当时的妇女运动，一针见血地指出，以往的女子参政运动“把大多数劳工妇女排斥在外”，“从客观上分析妇女界还只有新兴的劳动妇女最有力量，最有奋斗革命的精神。”她热情歌颂上海四十四家丝厂罢工，认为罢工虽失败，“然不失为吾国劳动妇女运动之空前大举。”1923年她在《告丝厂劳苦女同胞》一文中，鼓励女工坚持斗争，“只有团结奋斗是唯一的武器”，“只要有了团体有了团结”就能“万众一心，步伐不乱”，“达到最后的胜利”。她经常带领干部深入工厂，进行调查研究，宣传鼓动，放手发动群众，把千千万万劳动妇女引向党所领导的洪流之中。她去得最多的是女工集中的浦东、杨树浦、小沙渡的纱厂、丝厂和烟厂，亲自参加各种会议，访问工人家庭。她还开办工人夜校、平民夜校，用马列主义武装工人，组织女工开展革命斗争。
1924年6月和9月，警予同志直接领导了著名的上海丝厂、烟厂女工罢工斗争。6月的闸北区十四家丝厂女工的罢工，总人数达一万五千余人，并且得到上海各工厂工人的有力声援，迫使资本家不得不答应了工人的部分要求。9月，南洋烟厂爆发了七千多人的大罢工。罢工工人发表公开宣言，揭露工厂苛虐工人，无故开除女工，并企图解散工会的真相，同资本家展开了不妥协的斗争。上海各行业工人纷纷起来支持，全国学徒总会等三十七个公团决定成立南洋烟厂工人罢工后援会，并募捐支持。
这两次罢工斗争，打破了上海工人运动一度沉闷的状况，也大大提高了女工们的阶级觉悟。警予同志领导的这两次大罢工，为中国妇女运动和工人运动的推进和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坚贞不屈的共产党员
1925年底，警予同志受党中央派遣，离开上海，赴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这时，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已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1927年初，警予同志从莫斯科回国，被分配在武汉工作，先后在武汉市总工会、汉口市委宣传部、湖北省委工作，并负责主编《长江》。当时，武汉的工人运动浪潮接连不断，全国革命形势迅猛发展。
1927年4月，蒋介石叛变革命，向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举起屠刀，白色恐怖笼罩着大地。陈独秀却推行一条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对蒋介石采取妥协退让以换取联合，使反革命气焰愈来愈嚣张。为此，党于1927年4月27日召开了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毛泽东等同志批判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并提出了正确的主张。警予同志坚决站在正确路线一边，与陈独秀的错误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但这次会后，仍由陈独秀担任党的总书记，他坚持错误路线，结果使汪精卫继蒋介石之后，又发动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造成了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失败。
此时，党组织已由公开转入地下。警予同志是一个长期公开工作的著名共产党员和妇女领袖，在这样严峻的日子里，坚持秘密工作是十分危险而又艰苦的。但是为了革命利益，她临危不惧，不怕牺牲，经常深入到工人群众中间，想尽一切办法同广大群众保持联系，团结广大群众和基层干部，顶住逆流，坚持斗争。当工人们得知她仍在坚持斗争时，受到了极大的鼓励。
1928年3月警予同志被叛徒出卖，不幸被捕。对此，警予同志早有思想准备。她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在敌人的法庭上和监狱里，经受了各种严刑拷打，但她毫不屈服。她严守党的机密，教育难友坚定革命必胜信心，组织绝食，坚持斗争。在最后一次审讯中，警予同志从容不迫，大义凛然地对敌人说：“不要多讲废话，要杀就杀，至于我是不是向警予，没有多大关系，横竖你们都是人民刽子手，革命者不会在你们的屠刀下求生，等着吧！你们的末日就在明天！”敌人用尽了一切手段，都丝毫动摇不了警予同志的信念，都不能从她口里捞到党的任何机密。为了镇压工人群众，敌人特意决定在“五一”这个工人阶级的节日杀害警予同志。在走向刑场的路上，警予同志面不改色，仍然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她一边高唱《国际歌》，一边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高尚革命气节。她牺牲时年仅三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