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和武训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赵丹和武训
桑夫
《武训传》的讨论，在全国各地热烈展开，但是从事表演艺术工作者所发表的意见还不多。我是初学的电影演员，愿从表演艺术思想上发表我个人的意见。
我想就武训的扮演者，赵丹同志的表演来谈。
赵丹同志是全国知名的电影演员，但是他在表演艺术上，还有严重的思想混乱。这在他扮演武训这个角色中充分表现出来了。
演员的作用当然是受剧本的主题和编导者的思想所支配的。像《武训传》这样的电影，它的主题思想既然根本错误，无论它的演员是怎样优秀，也就无能为力了。但是演员毕竟是通过自己的思想感情来表演的，是形象化地表达剧本的主题和编导者的思想的。因此演员怎样塑造人物的形象，怎样把握思想感情，这件事情本身，和演员的政治修养与技术修养不是没有关系。我对赵丹同志的批评，就是在这样的范围和意义上来进行的。
赵丹同志表演武训时，照他自己所说的，是“存在着一些糊涂观念，和严重的错误创作方法”。他“企图把他演成一种特殊的贫农性格，（又要是人，又要是神。）……在外形上怎样安排走路的样式，以及因劳动而佝偻了的背等等一些支离破碎的形象。”“而所谓武训精神呢？就干脆以耶稣或清教徒的精神来替代他了。”（以上引文见大众电影第九、第十四、第十五期赵丹同志原文，下同）。从这些“自白”当中，可以看得出，他的思想方法与创作方法完全陷入不能解脱的困惑中了。这种思想上困惑的状态，按照赵丹同志的“自白”，是在他于解放前创作《武训传》的第一阶段中存在的。
解放后，赵丹同志进入了创作的第二阶段。他这样说：“我们懂得批判的目的是更忠实于历史，正视历史，并非涂改历史，和歪曲历史。”这个观点是对的，但可惜他并没有能实现这个观点。他肯定了他所扮演的武训，“仅仅是一个普通农民，一个被压迫被侮辱的劳动人民。”“是劳动人民向剥削阶级做反抗斗争的典型事例之一。”武训这一角色，就在这样的思想支持下，由赵丹同志的表演而形象化了，武训在本质上是统治阶级的奴才，而赵丹同志用自己的“技术”，却把他装饰成了“被侮辱的劳动人民”了。
赵丹同志写到他下乡体验生活的感想时说：“我交了三个朋友，一个是庄稼人，一个是武训师范校长的小儿子，一个是学校里养着的一匹小骡子。”我们看看他所了解的庄稼人吧：“这个庄稼人短短的身材，带向里弯的腿……学狗打架，学青蛙叫，一边叫还一边跳。”他结交的第二个朋友：是“一脸土，七八岁，看见人只是傻笑，一句话也不说”的小孩子，第三个朋友是一头“小骡子”。试问是要从这些现象里，找寻表演的素材么？要从他们身上找寻天真呢？还是找寻幼稚无知呢？还是找寻非人的情感呢？这样去体验劳动人民的生活，与积蓄创作素材，难道能说是正确的么？这样，赵丹同志自己说：“获得对于武训理解的契机。”这些“契机”的确都变成了表演武训的创作源泉。因此，我不能不问赵丹同志，为什么竟然去选择这些不健康的素材来丰富你的表演呢？
普陀符金在电影演员论上有这样一段话：
“在艺术上，假如所反映的客观现实的表现具有最大的正确性，最大的明了性，最大的深化，及其复杂性之最大包容，那么，我称这样的形象为现实主义的。”
“艺术上的自然主义，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归根也像哲学上的机械论，观念论与辩证唯物论那样的关联着的。”
我想，电影演员应当遵循这条道路，这条道路的指导思想是辩证唯物论的现实主义。以此来衡量赵丹同志在《武训传》中所走的表演艺术的道路，错误在那里，不是也很清楚了吗？我希望赵丹同志深刻地总结这个沉痛的经验教训，检查在演出《武训传》中的错误思想，从思想上提高一步。有才能的演员，在这样的批判之后，是会大步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