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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说服力的是模范行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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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9-23
第4版()
专栏:

最有说服力的是模范行动
“英雄指导员” 钱富生
我于1968年入伍,现任某团副政委。1979年,我参加过对越
自卫还击作战。时隔五年,我有幸再次参加了严惩越南侵略军的战斗。在这次战斗中,我任一营副教导员兼一连指导员,坚持在一线做思想政治工作,用自己的行动带动战士,和连长一起,率领全连粉碎了越军五次进攻和偷袭。在坚守八个高地和一次反击战斗中,取得了歼灭越军六十多名的胜利。
去年,部队接到了作战命令。当时,我正在师塑料厂当厂长。首长想到我是战斗骨干,就把我调回一营当副教导员兼一连指导员。
临上阵地前,参谋长对我说:“你兼任指导员的任务已经完成,上级给你下了当司令部协理员的命令,你去报到吧!”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调我上去,这显然是一种照顾。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连队,离开一线,那政工干部还有什么威信呢?再说,我对连队和每个战士的思想、性格和家庭情况已经熟悉了,如果换个生人来,对工作不利,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时候不能一拍屁股走了。于是,我留在连队和战士们一起上了处于第一线的某高地。
到了今年3月,连队接受了对被越军侵占的一个据点实施反击的战斗任务。团长、政委再次打电话催我到司令部任职,连队几个干部和战士们也一个劲地劝我下阵地。对首长和同志们的关照,我非常感激。但我觉得越是要打仗了,我越不能走。这倒不是连队离不开我,恰恰是我离不开连队,舍不得战士。因此,我向团长、政委请求,留下来打完这一仗。
战斗结束后,许多同志包括一些记者问我:“一线危险、艰苦,你争着去,就不想安全一点,舒适一点?”我说想到过。我清楚,从一线到二线、从连队到机关,生活要好一些,更重要的是安全系数大些。如果从个人利益考虑,我怎么不想离开连队到机关,跳出“危险区”呢?尤其是在越军不断炮击和袭扰,几天几夜不能合眼的时候;长期住潮湿的猫耳洞,关节炎发作疼痛得不能走路的时候,我有过下阵地的念头。然而,每当这时候,我想得更多的还是政工干部的责任。我是个基层政工干部,打起仗来,我的岗位应该在一线,应该以实打实的行动教育和影响战士。我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在行动上给战士做不怕流血牺牲的好样子是可以的。所以,我先后三次谢绝首长的关心,始终坚持战斗在第一线。
初上阵地,最紧张的莫过于第一次站夜哨。上阵地的第一夜,我到连队最靠前的一个哨位上陪战士站哨。这个哨位离越军阵地只有几十米,越军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到。我每晚只睡三四小时,分别在全连四十多个哨位上轮流陪哨,特别是几个胆子比较小的战士,我陪他们站的时间最多。战士小刘在家里是最小的孩子,平时天黑不敢走路,站哨时显得更紧张。看他这副模样,我一连陪了他八个晚上,到第九天,小刘说:“指导员,你休息吧。我再也不怕了。”
我们坚守的阵地附近,到处都是地雷。如果不注意,摔个跤、绊个腿,也能搞响地雷。轻的是丢掉一条腿,重的是付出一条命。在这里战斗,排雷埋雷是经常的事。有的工兵在排雷时触雷负了重伤,连队的战士看后产生了心理压力。我就同战士们一块排雷。扩大阵地时,我第一个上去排雷,共排除地雷一百六十多颗,其中诡划装置地雷十四颗。战士们说:“指导员敢排雷,我们哪有不敢的呢?”
一开始,战士们听说越军特工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经常鬼鬼祟祟搞偷袭,因而有些顾虑。为消除这种顾虑,每次遇到越军特工队偷袭,我都及时赶到现场,和大家一起战斗。有一次,八班战士小刘和新战士小赵在最前方的哨位上站哨,发现三十多米外的草丛里有人晃动。我得到报告后,三分钟赶到了现场,观察了一下地形后,悄悄对大家说:“不能乱打枪暴露位置,你们看我的,我往哪里投弹,你们就往哪里投弹。”然后,我一手抓颗手榴弹,往前爬了十多米观察敌情。在我的指挥下,战士们接连投出几排手榴弹,越军被打得滚的滚、叫的叫,狼狈逃窜。为了防止越军再次偷袭,我一直在那里潜伏了四个多小时。通过一段时间的作战实践,我们对付越军的办法也越来越多了。
今年1月15日,我们收复了被越军占领的一个阵地,深夜十二点,越军不甘心失败,一面对我实施疯狂炮击,一面调整兵力部署寻机反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通往该阵地的电话线被炸断。团里要我们派人到前沿去,尽快沟通联络。按理,象这样的事应该让战士去,但我感到通信员对这段路不熟悉,加之越军的炮击、布雷,太危险,就决定自己去。这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冒着越军的炮火,爬在地上,摸着白天战士们来回踩过的泥路,一步一步往前爬。到了阵地,和上级失去联系的战士们,看到我来到前沿,并沟通了联络,都纷纷握着我的手,高兴劲就不用提了。后来在团里的指挥下,战士们连续挫败越军的多次反扑,牢牢守住了阵地。
3月初,为了拔除越军侵占的一个据点,我先后八次侦察敌情。第一次我带三名排长和六名班长对该阵地实施抵近观察。我一直走在前面排雷开路。快接近敌阵地的时候,我叫六个班长停止前进,担任警戒。离敌阵地二百米处,我又叫三个排长停下来就地侦察。为了缩小目标,我一个人往前爬到离敌不到一百米处才停下来,在那里潜伏了三个多小时,摸清了越军的兵力部署等情况。从我们阵地到越军阵地要开辟一条一千五百米长的通路,途中要经过三个雷场。排雷开路时,我首先摸索试验。我在前面给战士排雷,我排一段,战士们就挖一段,连续排了二百多颗地雷。
由于准备充分,3月8日战斗打响后,仅用五十一分钟就攻占了越军阵地,歼敌十三名,我无一伤亡,受到上级通报表扬。
1979年参战时,我收到过一位战士父母亲的来信。信中说:“我们把儿子交给你,就觉得交给了党,希望你把他带好。”战士父母把指导员看作党组织的代表,寄托着多大的希望!后来,这个战士光荣牺牲了,但我心中始终没有忘记这位战士父母的话。
战时生活是艰苦的,我上阵地后,积极为战士们服务,给他们送温暖。夜晚战士站哨,天冷了我送去大衣;修工事,战士口渴了我端去水。就是这一件大衣、一壶水,体现了战斗中的战友情、同志爱,就能激发战斗力。我身体有病,妻子先后给我寄来了十斤奶粉、十斤白糖以及一些人参、麦乳精,这些补品我大都送给了身体有病的战士。为了解决缺水问题,在后勤机关的具体帮助下,我带领三名战士翻山越岭找水源,人拉肩扛运水管,从一公里外接来山泉。水管不好接,今天接好了,明天又被炸断,断了再去接。每当水接到阵地时,战士们高兴得相互拥抱。
参战后,战士家中出现了许多问题,直接影响部队的战斗情绪。我积极为战士出点子、想办法,给战士家乡去信,请求地方帮助解决。八班农村籍战士刘远华家生活困难。刚上前线,他爱人就来信叫他给组织反映反映,想想办法。小刘怕给连队添麻烦,隐瞒了。一次我找他的同乡闲谈,才了解到这个情况。我连夜给小刘的家乡政府去信,如实反映他家的困难,请求帮助解决。地方政府很重视这件事,当即决定把小刘的哥哥从外地调到县中学教书,把小刘的爱人安排到县针织厂工作。小刘非常感激,找到我说:“指导员,我不亲手毙他几个敌人,就对不起你,对不起地方政府。”上前线以来,我先后给战士家乡政府去信二十一封,使十一名战士的一些实际问题得到了解决。
一次,三个战士在工事里挖土,没发现顶端裂缝。我发现后,一步冲过去拉出了两个战士,等我把第三个战士李建国推出来时,泥土塌下来了,把我砸倒在地,双腿也埋住了。李建国安然无恙,我却伤了脚。事隔不久,连队要构筑一个排的防御阵地,在使用爆破法构筑猫耳洞时,二班副班长倪瑞荣为赶进度,爆破后不等硝烟散尽就溜进猫耳洞作业。我发现有人进猫耳洞,急忙跑过来制止。还是迟了,因洞中缺氧,倪瑞荣窒息,倒在地上。我冲进洞内,迅速把倪瑞荣拖出来,只见他脸色惨白、牙关紧咬,右手在抽筋,全身冰凉,呼吸也没了。我忙叫其他战士用小刀撬开他的牙齿,但撬不开。后来我发现他右边有颗牙短了一截,就趴在地上,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经过半小时抢救,小倪苏醒了。当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非常感动,一定要认我做干爸,我对他说:“我们是部队,不兴这一套。你要真想报答我,那就多杀几个敌人。”小倪果然在以后的战斗中,打得非常顽强,立了战功,入了党。
作为一个基层政工干部,我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祖国和人民却给了我很高的荣誉。我觉得这些荣誉应该归功于党,归功于全营战友,尤其是牺牲了的战友。我决心不吃老本,在政治工作的岗位上,为人民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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