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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有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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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9-23
第7版()
专栏:

鸟有喙
钟惦棐
二乘二等于四。巴黎在法国。所有的人必定要死。拿破仑死于1821年5月5日。鸟有喙……这些使我欣喜不已的永恒真理,恩格斯却一再指摘它是陈词滥调,说它犹如证明“整体大于部分”,人们不可能从这样的证明中前进一步一样。可见,马克思主义者不能徜徉于这些老生常谈的真理之中。认识世界,是为了改造世界。
中国电影在前进,但它是在摆脱“鸟有喙”之类的陈词滥调中前进的。《小花》在问世之前不久,还处于危殆之中。连制片部门也认为它是个什么也不象的怪胎。幸好有走在前面的文学帮助了它;新一代的观众在前,老一代的观众在后,作为一种时代的合力肯定了它。因此,这部影片与其说是个典范,毋宁说是个意向,揭开了中国电影新的一页。如今已相继揭开了第二页和第三页,其中最可注意的是它不满足于时尚,而企图和自己的乡土联系起来,从中开拓出中国银幕的新境界。《人生》和《黄土地》也就是在这样的意图下诞生的。实践在前,理论在后,而理论一旦符合现实的需要,一旦符合实践中人的志趣,也就在更大的程度上推动了实践。至于名称,“名者,实之宾也。”循名责实,是常理;因名废实,正如因人废言一样,是偏见。一定要说中国的“西部片”就是美国的“西部片”,并由此而害怕“东部片”、“南部片”和“北部片”,甚至进而论断出中国有了“西部片”,也会是宽边帽、牛仔裤,腰缠弹夹,手持双枪,英雄美人,文明征服落后!那么,“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还经得起更多的推敲么?
有无“神农氏”其人,我不知道,但传说中他尝过百草,令人敬服。因为“百草”之中,不少是有毒的!至今中药用的一些药,单一地看,不仅有毒,且有剧毒,但它针对某种痼疾,又有奇效。既有志于医道,又一味给病人喝“甘草柴胡汤”,怕也容易误事。因此用“金钱”以喻“时间”,用“生命”以喻“效率”,针对一些相当普遍的疲沓现象、混日子现象,也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它原来的社会含义。电影题材追求时尚,甚至特意把题材集中在山明水秀、月白风清,而又是财源茂盛之区,以至有的描写西部边疆的题材,连摄制组也组织不起来。这种精神状态的萎缩,和创作中昧于电影美学上的追求相表里。值此之时,理论的任务不是去求教于书本,看看别人关于某一片种说过些什么,而是针对电影创作的实际情况,看看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创作者们摆脱这一困境。因此,美国有“西部片”,我们要提出;美国没有“西部片”,我们也要提出。一经提出,不仅影响着电影,也意外地影响到文学。大家意识到“美是发现”这个命题有点道理。新片《瀚海潮》算是自觉地在这个问题提出之后开始拍摄的,却也并未出现什么“宽边帽,牛仔裤”之类,倒是在大漠风沙之中,发扬了我石油勘探健儿和健女们的瀚海精神!可见实践并没有反驳我们,倒是囿于成见者不能自安。至于论者以《雅马哈鱼档》可否称为“南部片”相诘难,适足以说明评论落后于创作实际的状况。《雅马哈鱼档》所属意的地方特色,与我们所希图引起电影艺术家们注意的事情并行不悖。影片使观众耳目为之一新,便是个很好的印证。
那种以为中国的改革是重复西方,中国的“西部片”是重复美国的“西部片”的人,不妨听听恩格斯关于“重复”说过些什么——
自亚里士多德以来,有机体的种总的说来没有变化。相反地,在社会的历史上,自从我们脱离人类的原始状态即所谓石器时代以来,情况的重复是例外而不是通例;即使在某个地方发生这样的重复,也绝不是在完全同样的状况下发生的。(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一百二十八页)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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