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博士——记获得法国国家社会学博士学位的高虎城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自学博士
——记获得法国国家社会学博士学位的高虎城
本报记者 鲁南
今年6月21日，巴黎第七大学论文答辩厅的气氛显得分外庄重，年轻的中国商务工作人员高虎城在这里就他的博士论文，回答教授们一个接一个近乎“发难”的提问。
高虎城论文的题目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社会问题。他运用犀利的社会学理论工具和雄辩的事实，纵论中国知识分子的过去和现状，从现在中国知识分子的政治地位（知识分子是劳动人民的一部分）、中国知识分子进入各级领导班子、参加管理国家，以及知识分子在四化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和知识分子生活工作条件得到改善等四个方面，充分肯定了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知识分子政策。论文约二十万字。
法国教育部门对国家博士学位的资格审核是十分严格的，规定由一所高等院校学位委员会申报，另一所同类院校学位委员会考核通过。高虎城的论文答辩，是由巴黎第九大学主持的，第九大学、第七大学的教授组成答辩委员会进行答辩。
答辩从上午九时四十五分延续到十二时十五分，历时两个半小时，打破法国论文答辩的惯例。
答辩结束，主考的教授们退席，研讨论文评语。答辩大厅一片寂静。
十五分钟后，教授们返回答辩厅，皮埃尔·福冉罗拉斯教授宣布评语：
“太奥诺哈贝勒”（完全达到了博士学位的要求），这是最高的评语。
这是我国多年来在法国通过答辩的第一份社会学博士论文。
高虎城今年三十四岁，他攻读博士学位，完全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走过了一段不寻常的道路：
小高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小学时代曾获得过全国少年儿童征文奖。1972年，他被推荐到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习。三年以后，因成绩优秀，又被推荐出国留学。学习结束后，留在我驻法使馆工作，1980年回国，在中国机械进出口公司经理办公室工作。1982年末，由这家公司派驻法国，任中法合资的巴黎机械进出口有限公司贸易经理。这是一副不轻的担子！巴黎市场信息瞬息万变，工作中的任何怠慢和失误都会给国家造成损失。小高没有辜负领导的信任，圆满完成了工作任务。
在此同时，高虎城感到自己精力有“剩余”，强烈的求知欲，使他对学习有了更高的追求。他选定社会学，决心靠业余自学，攻读博士学位。申报表送到巴黎第七大学，他熟练的法语，较高的文化修养引起校方关注，但为了保证完成学业，要求每学期到校听课不得少于三十五个课时。巴黎第七大学的教授们确信这位年轻的中国商务人员有能力完成博士学业，决定破例接收他，以“只登记考试成绩，不计出席课时”的方式，攻读该校的社会学博士学位，校方提供每科的讲课录声磁带和教材。就这样，从1983年5月起，小高开始了两年的博士课程学习。
小高为保证学习，首先周密安排工作日程。从早晨九时到下午五时半（午餐半小时）这八小时工作时间内，他快速捕捉市场信息，不失时机地作出贸易决策，用晚上时间应酬贸易伙伴们的邀请。小高精力是“过剩”的，但时间是有限的。巴黎第七大学规定第一学年要完成五门课程的学习。为完成学习任务，他把有限的休息时间最大限度地用于学习。两年中，除了电视新闻之外，他几乎没有看过电视节目，没有看过一场电影，没有参加过一次舞会，没有参加过一次周末郊游。小高对待学习象对待工作一样，大脑“一入轨”，疲劳和琐事全抛在外，有时竟不知不觉到凌晨一、二点钟。小高的领导和同事给他很大的支持，同住的我驻外人员小尹承担了全部“家务”。
享有“书海”美称的巴黎国立图书馆和东方文化图书馆是高虎城工余的课堂，他在巴黎期间的节假日几乎都在这里度过。两年中，小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出差在外，每次出门，他总是比别人多带一个旅行包，装教材、录音带和参阅书籍，抓紧途中和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完成规定的学习课程。他先后阅读了古今中外二百多本专著，做了六百多张读书卡片，以优秀的成绩学完了五门课程。
专业课学习是繁重的，撰写博士论文更为艰巨。小高每年回国三至四次，每次回国前，都要发十多封信，联系调查的单位和个人，可是往往几个月顾不上给父母、爱人写信。回国后，工作一完就进行社会调查，很少和亲人团聚。按规定，驻外人员和家属每两年有两个月休假时间，他把假期全部用于社会调查。为了支持他，爱人也放弃了休假。去年，小高的父母同时病重来京住院。公司打电报让他临时回国工作，照顾父母。小高回到北京，到医院探视了几次，就嘱咐爱人多加关照，自己抽出时间，到学校、科研机构进行专题调查去了。
在刚刚结束采访的时候，高虎城又行迹匆匆地去巴黎赴职了。他的行囊里，依然装着厚厚的学习资料、书籍和一张标准更高的自学日程表。可以预见，在知识的海洋里，高虎城将奋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