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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为“金珠玛米”添光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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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10-26
第3版()
专栏:

要为“金珠玛米”添光彩
西藏那曲军分区门诊所军医 嘎旺
不登雪山,采不到雪莲
1953年,我出生在西藏索县一个贫苦牧民的家庭,1971年入伍当卫生员。可是,我不懂汉文。不登雪山采不到雪莲,不下苦功学不到技术。我每天坚持早起晚睡,有时节假日也不休息,一年以后就能通读汉文书报、写心得笔记了。为了学好针灸技术,我在自己身上练习,扎了数不清的针眼。
一次,那曲镇年近九十岁的老藏医扎西流鼻血严重,处于半昏迷状态。我听说后,背起药箱立即赶去,给他打针,服了我给配的藏药,很快将血止住了。老人非常感激我,将他珍藏多年的藏医三大教材之一的《病理学》送给了我。后来,我又花了二百多元钱买了藏医的另外两本教材——《生理学》和《药理学》。藏医三大教材用的是旧藏文,很难辨认,读起来很吃力。我硬是一字字、一句句地啃,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把其中的主要内容熟记下来。
比如县一位老藏医教给我一个治疗心脏病的秘方,其中五种药有三种是毒药。在休假时,我把几种药采齐、晒干,碾成面配好,但一直不敢给心脏病患者吃。万一毒死人怎么办?我面对配好的药捧头沉思。舍不得羊羔捉不住狼,不亲口尝一尝,就难知道药性的大小。我年轻,心脏功能好,先自己试试看。我把配好的药往嘴送一点,感觉还可以,便又壮着胆子多吃了一点。过了一会,就觉得头昏,舌头发麻,心跳加快。我赶快喝了一碗酸奶解毒。第二天,我把前两次吃的药平衡了一下,壮着胆子吃下后,不但没有不好的感觉,反觉心里舒服了一些。然后,我就按这个剂量给一个心脏病患者服了三次,那个病人胸闷消失了,心跳正常了。一次出差期间,我使用这个药方,五个心脏病患者有了明显好转。
“神医”和“傻子”
那曲夏登寺有几个喇嘛长期患病,有的半身瘫痪,请我去治疗。我想,过去活佛喇嘛有病是请神不求医的,我要为他们治好病,用事实证明科学的威力。我尽心尽责地给他们治病,喇嘛们把我叫做“神医”,说我是“神医降世”。我就耐心地解释说:你们的病治好了,不是神的作用,而是科学的作用。
七年前的一天,我和门诊所的另两位医生去抢救一位产妇。赶到一看,婴儿被当作死婴扔在干牛粪堆上。我赶紧上前检查,原来婴儿是因呼吸道呛进了羊水而窒息。我急忙抱起婴儿,强忍住令人作呕的酸味儿,嘴对嘴地吸。当第二大口羊水吸出来时,婴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吐出嘴里的羊水,会心地笑了。婴儿的父母为了感激我,感激党和军队派来的医生,当即给婴儿取名叫“拥军”。这些年来,经我抢救活的小孩,取名叫“拥军”的就有十多个。
有人说我是“傻子”,不晓得关心自己。但我不那么看。我清楚地意识到,作为一个党员、医生,为了他人活得更幸福,就必须摆正个人利益的位置,有时还要作出必要的牺牲。我们爱自己、爱亲人,但更爱党、爱人民,这种爱,才象雪莲一样高洁。我当兵十多年,不抽烟,不喝酒,每月的薪金,除了吃饭和少数零用外,主要用来买医务书籍、医疗器械,给患者买各种药品、营养品,救济五保户、困难户。就连组织上发给我的高原营养品、营养药,也大都送给了病人。藏族群众为了感谢我,送来水獭皮、猞猁皮、虫草、麝香等价值几千元的贵重物品,我一件也不收。我常想,我既不“神”,也不“傻”,我是一位人民军队的医生。看到一个个有病的群众健康起来,劳动和工作更有劲,我就感到无比的欢乐。
宁可自己担风险,也要为病人尽责任
一个星期天,我巡诊来到六十多岁的五保户桑珠老阿妈家,发现老人全身浮肿。当我正要给她检查病情时,老人觉得自己身上太脏,说什么也不让检查。过了两天,我再次去,她感动不已,挣扎着下地倒了一碗茶水递给我,要我喝下去。我接过茶碗一看,上面沾满了圬垢。不喝吧,老阿妈会认为我嫌脏,更不会让我检查。医生的职责促使我端起碗,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老阿妈愉快地让我看病了。老人患的是心脏病,如不及时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从此,我每天利用休息时间为老阿妈送药、打针、背水、烧茶,有时还为她端屎端尿,并拿出六十多元钱为她添置衣服,买燃料。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老阿妈的病情明显好转了。一次,她问我:“嘎医生,你和我无亲无故,为什么比亲儿子对我还好呢?”我诚恳地说:“老阿妈,共产党就是为广大群众谋幸福的。是党叫我这样做的,你说我不对群众好,对谁好呢?”老阿妈激动地连声说:“共产党好!‘金珠玛米’好!”
1976年3月的一天,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找我去给他阿爸看病。我来到那曲街上的一道墙边,只见墙脚躺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藏族老人,从头到脚全身浮肿,皮肤溃烂,头发脱落了,眉毛也掉光了,呼吸极度困难,已处于病危状态。原来,老人是青海格尔木的,名字叫洛格,在县医院诊断为麻风病,由老伴和儿子领着四处求医。有的医院说他是麻风病,担心传染不予收治。
洛格老人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我,说:“你看我真是麻风病吗?若真是,就不用治了,免得传染你。”我把他们领到一间没人住的民房里,把自己的被子、酥油桶、煤油炉、酥油茶碗给他们送去,安排他们住下,准备隔离治疗。病人虽收下了,可心里确实有点怕:万一洛格老人真患麻风病,被他传染,不就完了吗?但一想到自己的职责,我又暗暗地拿定了主意:宁可自己担风险,也要为病人尽责任。
第二天,我一早就对老人进行了全面检查,然后坚持每天晚上睡觉前去给他送药、换药。每次换药都要一个多小时,从头换到脚,味熏得人出不来气,可我从不间断。我一边给老人治病,一边翻阅关于麻风病的著述,钻研麻风病的诊断和治疗知识,并仔细了解洛格的病史,终于断定老人患的不是麻风病,而是腐烂性皮肤病。经过三十天的治疗,洛格老人的病有了好转,皮肤不麻、不痒了,还有些地方开始长新肉,精神也好起来了。五十多天以后,老人可以甩开棍子走路了。洛格老人激动不已,一下子扑到我跟前,捣蒜似地磕起头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扶起来。老人泣不成声地说:“我永远也忘不了共产党派来的‘金珠玛米’的恩情!”
分别时,我特地买了七十多元钱的药和营养品送给老人,安慰他好好养病。后来,老俩口先是让儿子,接着又专程前来看望我、感谢我。他们告诉我:乡亲们看到洛格的皮肤病好了,头发、眉毛长齐了,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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