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这张“平静的书桌”——访中顾委委员、一二·九运动领导者之一宋黎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珍惜这张“平静的书桌”
　　——访中顾委委员、一二·九运动领导者之一宋黎
　　本报记者　陈敏
五十年前，在北平爆发震惊中外的一二·九运动时，宋黎才二十三岁，但他已从事抗日救亡活动七年多了。在一二·九示威游行请愿队伍中宋黎曾担任总指挥。面对大刀、木棒、水龙，他身先士卒、不怕牺牲，因而受到广大同学的拥护和信赖。他还曾以张学良将军秘书的身份，同正在通缉他的北平宪兵司令邵文凯周旋，巧妙地营救了被捕的四十三名东北大学学生。以后他又在张学良将军掩护下，在西安做了不少公开和秘密的抗日工作。一时间，宋黎被称为传奇式人物。
最近，他应中顾委邀请来参加纪念一二·九运动五十周年座谈会，记者访问了他。宋黎同志满怀激情地谈起了往事：
“1934年，我在东北大学复学后，担任该校地下党的支部书记。第二年的12月9日，那天阴云密布，朔风凛冽。清晨，当北平这座古城还在沉睡的时候，东北大学已经沸腾了。我们在大礼堂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当场选举我为东北大学请愿队伍总指挥。我向同学作了简短的动员。然后，我们不顾军警包围阻挠，冲出校门，准备同清华、燕京大学汇合。但消息传来，清华、燕京同学被军警堵在西直门外。东北大学只好孤军出动，四人一排，手挽着手，涌上街头。一路上我们又汇集了北大法商学院的同学一起前进，到西四牌楼，又遇到二三百名武装军警的拦阻。他们用棍棒、刀背向学生砍来，有几个女学生被打伤。关山复同志见女学生被抓，就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石灰，向军警脸上打去，军警迷了眼，才撒开手，同学们冲破了封锁线，向新华门前进。这时，师范大学、女一中、镜湖中学、东北中山中学学生也冲破军警包围汇集在新华门前，约二千余人。
“各校推举代表向何应钦请愿，提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六项要求。何应钦避而不见。请愿不成，群情激愤，我们和各校代表当机立断，改为示威游行。队伍由新华门出发，经西单、西四牌楼、沙滩、王府井大街，到天安门广场集会。一路上不时有冲出军警包围的中国大学、弘达学院、北大医学院、中法大学、女二中、志诚中学、成城中学、汇文中学、艺文中学……等校同学加入游行行列，整个队伍逐渐增加到五六千人。因东北大学人数最多，我又被推举为整个示威游行队伍总指挥。同学们冒着严寒、饿着肚子，在冰天雪地里斗志昂扬地从清晨游行到下午。
“12月16日，是冀察政务委员会粉墨登场的日子。这天又爆发了规模更大的北平爱国学生大游行，参加者达一万多人。在群众斗争压力下，国民党政府不得不推迟‘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成立，斗争初步取得胜利。
“一二·一六以后，在党的领导下，北平学生及时组织了五百多人的平津学生南下宣传团，深入华北农村，宣传抗日，发动群众，实行学生和农民相结合，把抗日救亡运动推向全国。在这些活动基础上，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诞生了。它很快发展成为全国进步青年的组织，成为党领导全国爱国青年的纽带。此后，抗日救国运动得到全国人民以及海外侨胞的响应。这就是一二·九运动的全过程。”
宋黎同志一口气谈了一个多小时，我请他对当代青年学生如何发扬一二·九光荣传统谈些体会。他欣然同意说：最重要的是党的领导，才使学生运动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一二·九运动所以能取得这样大的成绩，就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一二·九运动喊出的“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口号，正是党的《八一宣言》中提出的。同时，当时地下党员在学生运动中作抗日宣传，忘我工作，深受群众拥护。党在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威信。一二·九以后，北平反动当局曾派军警包围学校，抓捕学运领导人，同学们就与军警搏斗。当时清华地下党支部书记蒋南翔同志就是被同学们“夺”回来的。党通过地下党员领导了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运动。记得最突出的一件事是一二·一六以后，学生运动向何处去？蒋介石要学生到南京去“聆训”，一部分学生主张自己搞武装到山东打游击……。党组织及时引导同学回忆“九·一八”事变后，学生到南京请愿，被抓一批、杀一批、收买一批的遭遇，揭穿了国民党政府分化瓦解学运的政治阴谋；同时又向同学们指出，占全国90％的工农大众才是抗日的主力军，单靠学生力量是薄弱的，要求同学们到工农群众中去，与革命主力军结合起来。在党领导下，组织了“平津学生南下宣传团”的活动，为学生运动指引了正确的政治方向，使一二·九运动发展壮大为全民的抗日救亡运动。
宋黎同志说：“过去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今天，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改革与开放政策，越来越被事实证明，是中华民族振兴的必由之路。”
宋黎同志非常赞赏青年人关心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的精神，他说：“这正是我们民族希望之所在。”宋黎同志反复强调要十分珍视当前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他说，近百年来，我们中国人民是多灾多难的，运动、战争、动乱，不断地交替出现，象当前这样好的安定的政治经济形势是非常难得的。因此，青年学生要十分珍惜这张“平静的书桌”。这是我们革命先烈流血牺牲换来的，这是我们许多革命前辈艰苦奋斗不怕牺牲赢得的，也是我们广大工农群众辛勤劳动创造的。我们当年想要安心读书学科学而不能。如今，我们已有极好的条件可以让同学们读书学习。当然，安下心来读书并不是说要埋头读书，不问天下大事。许多同学已经做得很好，利用寒暑假作社会调查，使自己学得的理论知识与实际建设相结合。
宋黎同志怀着对青年殷切的期望，以诚挚恳切的心情说：“坚定不移跟共产党走，珍惜这张‘平静的书桌’，奋发成才，立志为中华民族的腾飞作出贡献。我相信一代会胜过一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