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楼拾“0”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世界见闻

五角大楼拾“0”
陈功
“军事要地，闲人免进”。我素来笃信无疑。所以，当美国东道主安排我们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记者去参观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时，我颇觉稀罕。不过倒也真想去开个“洋荤”。
地铁列车风驰电掣，忽而却窜上地面，露露头，喘喘气，又一头钻入地下，呼啸向前，西出波托马克河，直奔五角大楼而去。
五角大楼，是统管美国五大兵种的国防部总部所在地。其状与北京四合院相近，中间一个天井，不过是五边合围。凌空鸟瞰，五边形的每一边被分为五个方块和五个夹角，五角大楼因此得名。论面积，它三倍于纽约帝国大厦，两个芝加哥商业中心合并为一才敢与它比“块头”，赫赫有名的国会也不过它五分之一。气势确实壮观！
乘地铁去游五角大楼，又别具一格。下车来，偌大一个商业市场“欢迎”你。书店、药店、玩具店，银行、邮局、电报局，一应俱全；糖果糕点，手饰珠宝，琳琅满目，使人眼花缭乱。我正嘀咕：店铺林立，全无“森严”气氛。该不是下错了站？
好在一行十二人，随大流，没错儿。果然，行不远，便见五角大楼参观接待处。我们与负责公共事务的助理国防部长有约在先，一经交涉，接待处就派来一名大兵作我们的“导游”。
在一间小巧的播音室里，助理部长先生开始了他那背课文式的介绍：大楼里辟有新闻室，逢周二、四发布新闻。部长是新闻界经常采访的新闻人物，可以当面采访，也可电话提问。他声称，五角大楼的政策是，尽量与新闻界合作，“提供及时而准确的消息”。
于是，记者们的问题接二连三地飞去：
“美军当初入侵格林纳达时，军界不让记者随军实地采访，这也叫‘合作？’”
“我很幸运，当时我不在这里，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答甚妙！
“请问五角大楼是如何支持以色列使用美制武器的？”
“无可奉告”。好不干脆！
又有人提了几个问题，但得到的仍是或闪烁其词或不着边际的回答。
“时间已到，最后一个问题”。秘书委婉的“逐客令”打断了来访者的兴致。
我们又随“导游”，三步并着两步地原路返回。途中，在自助餐厅充了充饥。出门后，我暗自庆幸参观前在接待处要了一份关于五角大楼的简介，料想可弥补“导游”的沉默寡言。翻开一看，里面的材料倒也有趣：大楼里的官兵们靠四千二百只钟对时，从六百八十五个饮用喷泉喝水，使用二百八十个厕所，每天消耗三万杯咖啡，六千品脱牛奶，楼内有六个自助餐厅，九个饮料柜台，一个快餐馆……但，这算什么“消息”？
怏怏而归。我们又稀里糊涂地闷在地铁里。一位朋友终于忍不住了：“五角大楼是干什么的？”大伙儿一时语塞。
我庆幸自己还算有“先见之明”，未抱幻想。本来嘛，五角大楼接见新闻记者，不过是西方民主的装饰，表面文章而已。因此，记者进去，往往难免拾个“○”，何必感到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