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辟的见解　深刻的启迪——学习《张闻天选集》札记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文艺评论

精辟的见解　深刻的启迪
——学习《张闻天选集》札记
程中原
张闻天同志的革命生涯是从参加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的。他早年的文学创作、评论和翻译，已选编为《张闻天早年文学作品选》和《张闻天早期译剧集》在近两年先后出版。张闻天作为五四新文学家在现代文学史上的贡献已经愈来愈为人们认识和肯定。五卅运动以后，张闻天从文学革命走向政治革命，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人物之一。在党的领导岗位上，张闻天仍然十分重视文艺工作，对现代文艺运动，无论是左翼文艺运动还是抗战文艺运动，都作过卓越的指导。过去由于种种原因，对此几乎没有介绍。最近出版的《张闻天选集》选收了这方面的五篇代表作，从中可见张闻天对现代文艺运动的精辟独到的见解和正确的主张。这些著作是党领导现代文艺运动的重要文献，对研究中国现代文艺运动的历史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对社会主义文艺的繁荣和发展也有现实意义。
《选集》中的《文艺战线上的关门主义》是针对当时文艺战线上某些同志在“文艺自由”论辩和“文艺大众化”讨论中存在的失误而发的。张闻天同志毫不含糊地指出，左翼文艺运动存在着“左”的错误：“使左翼文艺运动始终停留在狭窄的秘密范围内的最大的障碍物，却是‘左’的关门主义”。“这种关门主义不克服，我们决没有法子使左翼文艺运动变为广大的群众运动。”他认为“左”的关门主义的重要表现：一是否认“第三种人”和“第三种文学”的存在，二是宣扬文艺只是某一阶级的“煽动的工具”、“政治的留声机”的观点。这些都是“非常错误的极左的观点”。文章对文艺界统一战线问题和文学阶级性问题发表了精当的见解。
《论我们的宣传鼓动工作》同样立足于克服“左”的错误，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它用“党八股”一语概括和批评宣传鼓动工作从形式到内容存在的“左”的毛病，详细分析“党八股”的表现形式、产生原因及其危害。这在党的历史上是第一次。文章对文艺工作也提出了重要的指导意见，如提倡利用连环图画、报告文学、通俗文学（包括说部与唱本）、唱歌、戏剧（尤其是蓝衫团的戏剧）等活泼的、群众喜爱的文艺形式；特别是强调要团结和发挥图画家、音乐家、戏剧家的作用，“使他们的天才能够与群众的斗争密切的联系起来。”
在王明“左”倾路线统治的年代，张闻天能写出这样鲜明地反“左”的文章，是难能可贵的。这两篇文章在党内刊物上发表以后，产生了相当影响。两篇论文的观点不仅为党内负责宣传、文艺工作的领导同志所接受，而且在实践中成为克服“左”的关门主义，发展左翼文艺运动以及苏区群众文艺运动的指导思想。
收入《选集》的《中华民族新文化的内容与性质》是张闻天1940年1月在陕甘宁边区文化界救亡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所作报告大纲《抗战以来中华民族的新文化运动与今后任务》的第三节。它从理论方面和历史发展方面系统地考察了中华民族新文化，论述了怎样建设中华民族新文化的问题。当年茅盾读了此文和毛泽东在同一次大会上的讲演《新民主主义论》，非常钦佩，认为这两篇文章是“运用马列主义的理论，对过去作了精密的分析，对今后提给了警辟的透视与指针”，是“中国新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
录入《选集》的这一节，提出中华民族新文化的内容是“民族的”、“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其性质“基本上是民主主义的”。这同毛泽东同志对新民主主义文化的论述精神是一致的。不过张闻天特别强调了新文化“反封建、反专制、反独裁、反压迫人民自由的思想、习惯与制度，主张民主自由、民主政治、民主生活与民主作风”的“民主的”这一特点。文章对新文化的内容与抗日统一战线关系的论述也很精辟，既注意了统一战线的广泛性，又坚持了无产阶级的领导作用，是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思想在文化战线上的具体运用。
《选集》收入了张闻天1940年9月10日和10月10日分别为中共中央和为中央宣传部、中央文委起草的两个党内文件：《发展文化运动》和《正确处理文化人与文化团体的问题》。首次公开发表的这两个文件，分析了国民党统治区和根据地的不同特点，提出了发展文化运动的不同方针和政策。这是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著名讲话以前，党领导文化工作（包括文艺）最为重要的政策文件。
张闻天非常重视国统区的抗日文化运动，他特别强调国统区抗日文化运动的重要性，指出“这项工作的意义在目前有头等重要性，因为它不但是当前抗战的精神武器，而且是在思想上干部上准备未来变化和推动未来变化的武器。”同时还提出了指导思想和策略原则。
此外，张闻天还强调必须重视文化人、正确对待文化人，“纠正党内一部分同志轻视、厌恶、猜疑文化人的落后心理”。对于文化人的特点，他作了这样的分析：“爱好写作、要求写作，是文化人的特点。他们的作品，就是他们对于革命事业的最大贡献”。“文化人的最大要求，及对于文化人的最大鼓励，是他们的作品的发表”。“发表他们的作品也即是推广文化运动的最主要的方式”。由此出发，他提出党的领导机关对文化人应取的方针和态度是：“应更多的采取同情、诱导、帮助的方式去影响他们进步，使他们接近大众，接近现实，接近共产党，尊重革命秩序，服从革命纪律”；“应该用一切方法在精神上、物质上保障文化人写作的必要条件”，“应该在实际上保证他们写作的充分自由”。对于作品的批评，则应“力戒以政治口号与偏狭的公式去非难作者，尤其不应出以讥笑怒骂的态度”等等，都是在深知文艺工作者心灵、熟谙文艺创作规律的基础上提出的切合实际的指导意见。
张闻天作为我党在一个较长时期的重要领导人，他在民主革命时期的主要业绩是在支持毛泽东、促成遵义会议召开，以及建立和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等方面。对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已得到了公正的历史评价。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应该忽略，张闻天对中国现代文艺运动的发展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