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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敷仁同志脱险纪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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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1-16
第5版()
专栏:

李敷仁同志脱险纪实
汪锋
1937年11月,教育家、民俗学者李敷仁同志,以爱国主义的革命胆略,在特务如麻的西安,创办了《老百姓报》。他说:“把报纸交给人民,成为人民的报纸,说老百姓心中要说的话。”他面对白色恐怖,面对法西斯的高压,敢于不断刊登人民群众抨击国民党顽固派破坏团结、破坏抗战的言论,反映人民的愿望和要求,受到广大人民的热烈欢迎。《老百姓报》销至十三个省和苏、英、美、法、加、匈、瑞(典)等国。当时国民党顽固派视《老百姓报》为眼中钉,于1940年4月勒令它停刊。
敷仁同志于1944年又在西安办起《农村周刊》,从内容到形式,依然和《老百姓报》一样。《农村周刊》仅仅办了六期,又被国民党顽固派查封。他后来又通过他和当时省教育厅长王友直先生的私人友谊关系,到陕西省民众教育馆工作,利用合法手段,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主编了《民众导报》。他聘请的一批思想进步的“特约兼职编辑”,大部分是西安文化教育界有名望的人士。他们勤奋工作,使《老百姓报》的精神复活。
1945年上半年,在党的领导下和杜斌丞先生的支持下,成立了党的外围组织——西北民主青年社(简称“民青”),由李敷仁、武伯伦、王维祺、张光远、郑竹逸组成五人小组,作为“民青”的领导机构。下半年民盟总支成立之后,决定在民盟西北总支部设立了青年委员会,李敷仁同志任主任委员。“民青”直接受中共陕西工委的领导。“民青社”以民盟的名义,在大专院校青年学生和社会青年中积极发展成员,扩大党的外围革命力量。数以万计的学生通过它受到革命的影响,在陕西曾进行了破坏反动派发动的“反苏游行”和大中院校学生争取民主权力、要求成立学生自治会的斗争,使抗战初期党所领导的蓬蓬勃勃的青年运动,在西北地区又重新抬起头来,为1946年前后西北国民党统治区学生大批进入解放区作了准备。
抗战胜利后,人民正面临团结与分裂、民主与独裁、和平与内战、这场决定国家前途命运的大搏斗。1946年,在陕西引起国民党反动派惊慌的有两个事件:一件是青年学生抵制了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的“反苏游行”;一件是城固西北大学的学生争取“民主权利”的爱国斗争,其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是学运史上少见的。
当特务们察觉到青年学生爱国活动都与李敷仁的活动有关系时,伪省主席祝绍周对王友直说:“破坏反苏大游行,西北大学闹学潮,李敷仁都是后台。”当1946年4月30日蒋介石来西安巡视时,CC头目王宗山向蒋汇报时,说:“《民众导报》的主编李敷仁,把陕西激进青年都抓过去了……”遂于1946年5月1日在古城西安秘密绑架了李敷仁同志。同时也逮捕杀害了其他革命志士,捣毁了西安《秦风日报》等,造成骇人听闻的“五一事件”。李敷仁同志在这生死关头,作为共产党员、民盟盟员,以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正气凛然,在敌人的淫威下,不呻吟,不求饶。
敌人把他押送到咸阳塬的田野战壕边,企图秘密杀害他,向他的头部、后心窝,连击两枪,慌忙扬长而去。敷仁同志倒在血泊中,由于敌人枪击未中要害,昏迷一阵又苏醒过来。附近陈老虎寨村的群众纷纷来围观,其中有一位叫陈信的,是敷仁早年的同学。他看到老同学遇难,赶快搭救,急忙叫在场的本村人王喜德、陈生发、陈建海和自己的侄儿陈景义相帮,先把人从壕沟里抬出来。陈信见敷仁流血不止,便从群众中借来一条腰带,把他的伤口紧紧包住,将他抬到公路边。
当群众从陈信口中知道他就是当年为他们办的《老百姓报》的“老百姓”(群众对他的爱称)李敷仁先生时,都十分敬佩和同情,帮忙的人愈来愈多。陈信考虑到此地距敷仁的家杜北镇有二三十里,便又派人从自己家里取来枕头、垫被以及绳索、木缘。大家将担架扎结好,给敷仁铺好被子,放好枕头,使他在路上尽量舒服一些。沿途又有赵北平(现任咸阳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同志和贠长发、杜旭杰两位名枪手持枪护送。这样,大家胆壮心实,不怕路上发生意外了。
安全地送他回到家里后,赵北平同志赶忙请来医生给他消毒、敷药。
但敌人很快知道了敷仁同志没有死的消息,又派四个特务前往搜捕。当地人民巧妙地跟敌人周旋,一面派人“招待”他们,刺探其动向;一面迅速转移敷仁同志,保证安全。这时敌人封锁了敷仁同志家乡杜北镇地区,情况是很危险的。
李敷仁同志被杀未击中要害的消息,第三天就被送到了中共陕西工委所在地马栏镇。我们当即召集有关同志,统战部部长吕剑人、组织部长王俊、西安工委书记韩夏存等开会研究营救李敷仁同志的问题。这个会连续召开了三次,作了周密布置:
(一)由礼泉的我党秘密党员、国民党大路乡乡长康子安(康泰)和王章同志负责掩护,很快将李敷仁同志转移,脱离险区;(二)为将李敷仁同志接回边区,进行一系列的工作。例如:决定让韩夏存同志化装去接,给沿途礼泉、泾阳、三原地下党通知,凡李敷仁所到之地,一律负责保护等;(三)途中建立了几个秘密救护医疗站,指定了医务和看护人员,准备医疗换药等;(四)关于如何通过封锁线,怎样乔装?对边区和我党有关系的保安团和地方保安队都布置了工作,要他们绝对保证病人(李敷仁)的安全;(五)对封锁线和我们有关系的保安团军官,士桥到栒邑封锁线的保安团大队长董策丞、栒邑到赤水和淳化边界的保安团团长魏志毅、赤水边界的保安团营长王立安等知心朋友,我亲自给他们作了布置。如果万一坏人特务抓去了病人(敷仁),他们就借口这个病人“是边区共产党”,抢夺回去,然后再送回边区。
省工委派出工作的赵一如和康子安、王维祺商定将李敷仁同志接到康子安家里,赵一如和康的一个亲信护兵各带短枪,随王维祺去五十里以外的泾阳西寨村去接李敷仁同志。他们决定如遇到特务阻挠,就消灭之。赵一如等三位同志于天黑时到西寨村,当晚就用担架将敷仁同志从王安礼朋友家中接出,抬到礼泉县境,又用独轮地轱辘车推上,下半夜到康家店康子安同志家中。
当时,正是敌人大肆进攻延安的前夜,山雨欲来风满楼。八百里秦川,阴云密布,杀气腾腾,白色恐怖十分严重。敌人到处搜查逮捕共产党和进步人士。在康家店只休息了一宿,康子安同志把李敷仁护送过了泔河,转移到礼泉县昭陵乡王章同志家中。
为了确保安全,再将敷仁同志转移到昭陵山区前山赵村王章同志岳叔父赵廷芳家中。
“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芭长”。关中地区大麦已熟,正在搭镰收割;原野的麦海碧波,随风荡漾。敷仁同志住在这个僻静的山村,蒙受主人款待和在原东北军的一位军医朋友的治疗下,静静地疗养了十多日。当伤口愈合,体力已恢复到能走路、能骑牲口时,由赵廷芳协助买了一条毛驴,敷仁同志装成中医大夫,韩夏存同志装扮成为请医生看病的农民,赶着毛驴,沿着昭陵山区小径,越过敌人三道封锁线,穿过泾河以南山区,渡过了泾河。渡河时,封锁线董策丞大队长,暗中派人牵驴接渡。渡过河就奔向人民安居乐业的陕北山区。
李敷仁同志刚进入边境,就有一班年轻力壮的战士,轮换把他抬到关中分区首府马栏。
李敷仁同志到这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妥善的治疗。
敷仁同志到达马栏的当天,我与吕剑人、王俊同志迎接他时,他激动地说:“党和同志们这么关心我,营救我,我终生难忘!”
敌人杀害他的子弹,还在他身上没有取出,使他疼痛不已。我们当时最担心的是他回到边区后,伤情出现反复。因此,我们召开了陕西工委会议,专门研究了对他的治疗和生活的照顾问题,并作了周密的布置。
安排他的学生、陕西省工委干部杨克、孙生贤、韩夏存、陈方、麻兆瑞、刘蓟、李静等同志,分工负责,每天给他打洗脸水,翻身、沏茶、倒水、洗衣服,照料他的生活。
他深有感触地说:“我没有想到我遇害,党组织很快就知道了,在第三天就派人营救我,这对在外面工作的人,是很大的安慰和鼓舞。”
党中央来电报慰问他,并嘱咐他:“要好好休息疗养,恢复健康,然后到延安。”
党中央又很快派延安中央医院院长徐根竹(后任关中警备司令部卫生部长)专程到马栏,给他动手术,取出敌人打在他身上的子弹,治疗枪伤。
1946年6月下旬,关中地委用两匹体壮的骡子,绑了架窝子,请敷仁同志坐在里面,派人送他去了延安。他到延安后,陕甘宁边区于7月24日召开了盛大欢迎会。
7月31日,敷仁同志致函民盟,揭露西安反动派当局暗杀罪行,要求审判正凶。
8月的一天,毛泽东主席接见李敷仁同志,高度赞扬了他坚持正义,坚持民主,不惜牺牲为老百姓办报的精神,并勉励他养好身体,继续为革命奋斗。他感动地说:“党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血没有白流!今后民盟与中共合作,为中国人民的民主事业奋斗到底。”
9月,陕甘宁边区政府任命李敷仁同志为延安大学校长。他以极大的热情和毅力办好延安大学,为党培养了干部。
在党的领导下,这些干部中有不少同志密切联系群众,深得群众拥护,把毕生精力贡献于共产主义事业。
李敷仁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我们缅怀他,纪念他,就要学习他那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火一般的革命热情和坚贞不屈的高尚品德。他的精神,永远鼓舞着我们更好地献身于四个现代化建设,献身于祖国的统一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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