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科技支援 发展乡镇经济——在全国地方科技工作经验交流会上的讲话（一九八六年一月十六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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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加强科技支援 发展乡镇经济
——在全国地方科技工作经验交流会上的讲话
（一九八六年一月十六日）
万里
去年年末，中央农村工作会议部署了1986年的农村工作，集中反映在中央今年一号文件上。这个文件发布不久，国家科委、中国科协立即联合召开会议，研究贯彻中央一号文件对科技工作的要求，动员全国科技战线，为振兴农村经济服务。这是很必要、很及时的。
在这次会议上，国家科委和中国科协领导同志和各地代表总结了把科技引向农村的经验，讨论了贯彻中央一号文件的意见。方毅同志代表党中央和国务院讲了话，杜润生同志、何康同志也讲了话。，这些讲话都很好，我完全同意。大家都很清楚，发展国民经济以农业为基础，不但反映了经济规律，也反映了自然规律，是我们党长期坚定不移的战略方针。发展农业和整个农村经济，一靠政策，二靠科学。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加强科技支援，发展乡镇经济，具有更大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我国有八亿勤劳、智慧的农民，一旦用近代科学技术武装起来，就会产生巨大的生产力。我想围绕这个问题，再讲几点意见，供大家参考。
第一，农村经济发展迫切需要科学技术。
我国当前的政治、经济形势都很好，是建国以来最好的时期之一。最近，几位中央领导同志在中央机关干部大会上都就当前政治、经济形势和经济体制改革的形势做了报告。希望科技界的同志们结合实际认真地学习和领会。
近几年，农村经济形势很好，八亿农民的积极性很高，这是一个能决定全局，并能稳定全国形势的大事情。我国农村的改革，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当然，农村改革第一步的成功决不等于改革的完成。新体制才刚刚建立，旧体制还在起作用。在新旧体制交替时期，上层建筑难免还有一些不相适应的地方，需要在第二步改革中解决，使新体制逐渐完善起来。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就是过去受“左”的思想压抑的农民发展生产的积极性，在党中央的正确的政策引导下，已经进发出来了。这五年，农业总产值以每年10.8％的速度增长，而1953年至1980年，年增长率只有3.5％。1985年，全国农业总产值达三千七百多亿元，比1980年增长约67％，人均粮食接近世界平均水平。1984年，棉花人均约十二斤。中国历史上长期存在过的令人忧虑的人民温饱问题，已基本上得到解决。1985年尽管粮食减产，但是经济作物继续大幅度增产，农村社会总产值和农民人均纯收入持续增长，整个农村经济仍然保持兴旺、繁荣的势头。这进一步证明了改革的成效，更坚定和鼓舞了农村干部和广大农民进行改革、实现翻两番的信心和决心。
这几年农业和整个农村经济的巨大发展，是与上百万科技人员，特别是与农业科技人员的长期艰苦奋斗和献身精神分不开的。对他们的辛勤劳动和重大贡献，我们应当表示敬意，表示感谢。现在的问题是，继续发展农村大好形势，进一步发展农村经济，只靠一般地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已经不够了，必须用科学技术把农民武装起来。只有加强科技支援，才能使农业以及整个农村经济有新的更大的发展。这是农村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关键所在。
在当今的世界上，科学技术对一个社会的生存和发展，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不论是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都依赖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不能掌握和运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去组织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就不能赶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农村经过第一步改革，的确放开了，搞活了，科学技术对提高经济效益的作用日益明显，广大农民依靠科学技术的积极性、自觉性日益提高。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农民渴求科学技术。广大科技工作者，各级科技部门，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大显身手。很多地方的事实充分证明，这两方面结合起来，农村经济发展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局面，科技工作本身也会出现一个新的局面。
现在，从全国范围看，对科技现代化是四化的关键，对振兴农村经济必须依靠科学技犬，有的同志认识还有差距。可以这样讲，越是在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干部群众的文化、科学素质比较高的地方，对科学技术的要求注往就越迫切。如在东南沿海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和内地一些地方，不惜重金买技术、聘人才，他们尝到了科学技术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不过，也有不少地区、不少部门的干部，对这一点认识得还不够。我希望他们把眼光放远一些，进一步重视科学技术和经营管理的重要作用，重视知识和人才的重要作用，并以实际行动抓好这件事，否则振兴农村经济就是一句空话。当然，我们国家各个地区的发展是很不平衡的，有些地方培养人才、引进人才也存在着实际困难，应该积极帮助他们解决。
第二，科技要为推动农村产业结构的改革和振兴农村经济服务。
去年3月，也是在这里，中央向全国一千四百多万科技人员，发出了庄严的号召，动员科技界的千军万马，把现有的科技成果应用于经济建设。这是一个总的方向。我想，科技界的同志们，在响应中央的这一号召时，要充分注意到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
国家科委提出的“星火计划”，开了一个好头，表明科技工作的领导部门，已经把视野扩展到农村，面向对科学技术需求量最大、最迫切、也最能产生经济效益约方面。我们天天讲业务部门、领导机关要适应有计划商品生产发展的需要，在业务指导思想和工作方式上“转轨变型”。我看这就是“转轨变型”，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巾央充分肯定了“星火计划”，希望大家认真做好工作，取得实效。希望国家科委、全国科协、国防科工委，各部委的研究部门、各大专院校通力合作，为振兴农村经济作出贡献。县一级要特别重视做好普及科技的组织和协调的工作。
把科技引向农村，让科技“星火”撒遍祖国大地，是在农村改革深入了又一大步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下提出来的。目前有两股潮流：一是科技要输入农村，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一是亿万农民在改革农村产业结构中迸发出的热情，需要找到新的出路。这两股潮流汇合到一起，必将使农村第二步改革增添光彩，展现出灿烂的前景。
科学技术服务于农村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任务既艰巨又紧迫，因此必须突出重点，相对集中地投入力量。在当前和今后较长的一段时期，是不是可以考虑以这三个方面为重点：
一是强化农业的科学技术手段。中央已经指出，在“七五”期间，我国粮食产量要从八千亿斤更上一个阶梯，保持人均八百斤左右的水平。这是一个艰巨的、又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增加物资投入是必要的，但单纯靠这个还不行，还要依靠科学技术，提高单产，改善农产品的品种和质量，提倡粮食生产在较高技术层次上的集约化经营，鼓励粮田向生产能手集中，逐步实现农业的现代化。畜牧、水产、渔业和林业等多种经营的发展，也都需要科学技术提供服务，要求科技部门，根据各县农业区划调查的成果，在建立多种经营的商品基地，建立良种繁育、饲料配制、防疫防害、产品加工、贮运、保鲜等服务方面，作出贡献。
二是用科学技术武装乡镇企业。我国乡镇企业，这几年有很大发展。到1985年底，全国乡镇企业从业人员已达六千多万人，总产值二千三百多亿元，占农村社会总产值的一半左右。乡镇企业的兴起，开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农村工业化进程，同时也大大地促进了种植业的发展。这几年的实践证明，凡是乡镇企业比较发达的地区，通过以工补农可以有力地加强农业的现代化基础，增强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吉林去年的情况，就是很好的证明。目前就全国而言，乡镇企业还非常缺乏技术和人才，劳动生产率还不高，也带来了环境和资源如何利用、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如何提高等问题。发展乡镇企业是振兴我国农村经济的必由之路，科技、教育战线用科学技术去武装乡镇企业，为乡镇企业培训技术和管理人才，有不可推诿的责任。这项工作做好了，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三是使科学技术成为改变贫困落后地区面貌的“加速器”。不久前，我看到一份《太行山冀西地区开发研究把科技星火撒遍山区》的材料，这个材料说，河北省组织科技人员，深入太行山冀西地区，用科学技术帮助那里开发，短短几年，面貌一新，1982年人均收入仅六七十元，1985年增加到三百多元，提高收入四五倍，变穷山为富山。这个例子说明，依靠科学技术改变落后地区的面貌，比单纯救济好得多。太行山是个老区，太行山区能够利用科学技术，短期内改变穷困面貌，其他象井冈山地区、大别山地区、沂蒙山地区，只要把科学技术开发工作做好也是可能做得到的。这些地方是老解放区，那里的人民对革命做过很大贡献，是立了功的。党中央对这些地方历来非常关心。但是在扶持方式上要改进，过去投了不少钱，搞的是单纯救济，成效不大。今后，我们要改变方式。这就是要通过输送科学技术，充分开发当地的资源，走多种经营、综合发展的道路，为整个社会创造新的财富，并使之成为商品。这样，就会使他们逐步富起来的。所以，解决老、少、边、穷地区的脱贫致富问题，也是“一靠政策、二靠科学”。要使科学技术成为“加速器”，这是当前一项很有创造性的工作，要由科委、科协牵头，组织各方面的力量，分批、分期地落实下去，认真抓细、抓好。
第三，要特别重视农村的人才培训问题。
先富起来的一部分地区，一部分农民，大体上有这么一个特点，就是以“智”取胜，而不仅仅是靠强化体力劳动；而那些经济落后，至今仍未解决温饱问题的地区，除了自然环境等一些原因以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才奇缺。一些贫困户的情况也是这样，他们文化水准一般都比较低。可以说，文盲、科盲是同落后、贫困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以后，看得更清楚了。今后，农村改革更加深入，在调整产业结构、发展乡镇商品经济的过程中，抓好人才培训，提高广大基层干部和农民的科学文化水平，就显得更突出、更重要了。农村基层干部中间，有不少人缺少新的知识和技术，让他们去领导广大农民发展农村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搞现代化，确有不少实际困难，即使主观上有好的愿望，也力不从心了。发展农村商品经济需要人才，而人才的成批涌现，必须有一定的环境和条件。农村各级党委和政府，一定要抓科学，抓教育，重视培训农村基层干部的工作，鼓励科技下乡，文化下乡。不提高基层干部和农民的科学文化素养，就很难推进农村的“两个文明”建设。现在，全国农村高、初中毕业生有一亿多人，是一个很大的人才资源，要充分发挥这些人在农村现代化建设中的作用，要通过科技普及和职业训练，使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农村的科技骨干和管理骨干，并从他们中间选拔乡、区、镇和企业的基层干部。
“七五”期间，且不说农业技术上还会出现多少新发现、新发明，只要把已经有的科技成果在广大农村推广、应用，也会收到巨大的经济、社会效益。经过改革而发生深刻变化的农村，对新技术有较大的吸收能力，框框少，束缚的因素也少，这是当前农村应用、推广新技术的有利条件。但是，要把技术成果引向农村，科技的“星星之火”要在农村燎原，关键在于人才。没有一大批各个层次、各个方面的人才，没有成千上万的农民技术骨干，“星火”是难以在广大农村燃烧起来的。
为了培训人才，我希望科技界和教育界相互配合，共同为发展乡镇经济作出贡献。科技界的同志除了亲自到农村组织新技术的应用、推广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可以做，就是同教育界配合，在地方党委、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积极开展农村人才培训工作。这几年，许多地方已经这样做了，并取得了初步的成绩。山东、河北、安徽、山西、黑龙江等省科协联合有关部门开展农村科技培训活动，在知识青年中开展多层次、多形式、多门类的技术培训，使许多人学到了一二项实用技术，找到了自己发展生产的新门路，不少人成了专业户，有的还成了技术能手。事实说明，农村丰富的智力资源一旦被开发出来，就会在振兴农村经济、促进农村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而在培训农村人才、开发农村智力宝库这项工作中，科技界和教育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我们的科技工作者，对时代的召唤，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和自觉性。有了这一条，加上愚公精神和精心的部署，一定能把加强科技支援、发展乡镇经济的工作大大地推向前进。只要八亿农民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和生产方式，就会为农村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打下强大的基础，逐步实现我们预期的宏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