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最后旅程——记一等功臣、血癌患者、军医王冀永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生命的最后旅程
——记一等功臣、血癌患者、军医王冀永
邢志山　陈杰
一颗顽强搏击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王冀永，人民解放军二五二医院营养军医，1971年11月患血癌，去年10月29日病逝，终年四十一岁。在身患绝症的十四个年头里，他不沉沦，不悲观，昂首对人生，拚搏干事业，给人们留下了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
用“秒”来计算时间
1982年11月，北京军区后勤部党委给王冀永记一等功，接着，全国数家报刊以及电台、电视台介绍了他与血癌顽强拚搏、对事业执著追求的感人事迹（本报曾于1983年1月10日发表了长篇通讯《生命的价值》）。全国各地群众、港澳同胞、海外华侨给他的来信达七百多封，向他表示了由衷的敬意。
面对党和人民的褒奖，王冀永激动了。在他所知道的病例中，血癌患者维持生命的最长时间是十年。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说过去是以“分”来计算时间的话，现在要用“秒”来计算，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出更多的贡献。
他的生活节奏加快了。当时，他正准备写一本关于医院营养学方面的书。他白天上班，晚上拟定写作计划。要翻阅资料，要调查医院的实际情况，要总结炊事员的实践经验，工作量不小。有时吃着饭，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走到写字台前又写起来，在写作最紧张的日子里，有时连吃药都忘记了。
他太累了，体内的白细胞乘机活跃起来。难以忍受的头痛时常袭来，眼球有内陷发沉的感觉。有几次折磨得他竟用头撞起墙来，母亲和爱人抱住他的头，用手给他掐一掐，才好受一些。二十万字的书稿终于脱手了，题目是《医院的营养与烹调》，先请本地的一些行家指点、修改。第二稿十三万字，又送给北京的一些专家审阅。
去年7月22日，他在爱人陪同下，从保定到北京军区总医院，听取一位教授的修改意见，顺便做骨髓穿刺。他如饥似渴地听着教授的意见。那位教授认为，在他所审阅的几本书稿中，王冀永写的一本，基础是最好的。
残疾人的知心朋友
一天，保定市几个残疾人找上门来，请他参加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筹备组，王冀永爽快地答应了。在市政府关怀下，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筹备组成立了，王冀永成为其中的一员。从此，在他的日程上，新增了一个工作项目。
筹备组资金紧张，为了节省开支，王冀永主张退掉了租用的办公室，暂时在家里办公，有时开会要到十一二点。王冀永利用休息时间，骑上自行车，走街串巷，摸情况，作动员，他负责联系的区域，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
为了给残疾人创造就业的机会，他们开始筹备办残疾人的工厂。同残疾人一起外出联系工作，遇到有人不能上下楼，他二话不说，背上就走。王冀永成了残疾人的知心朋友。
经过多方努力，他们准备举行第一届残疾人联谊大会。王冀永找到医院领导借礼堂，请电影组的同志帮助布置会场。轮椅放的位置，残疾人如何上台阶，他一一做了安排。他还请院领导提前教育家属院的孩子们尊重每一个残疾人。开会那天，市政府有关领导来了，报社、电台的记者来了。残疾人看到自己的组织成立了，感激得热泪盈眶。王冀永看到大会圆满成功，象工程师看到一项工程竣工一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唱一段十五的月亮吧”
日本电视剧《血疑》播映以后，王冀永从中受到了很多启示。
他比幸子更热爱生活，他要用自己的双手，让周围的人更幸福，热心地做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给年轻人张罗找对象，帮人修理自行车，给邻居家的苹果树、葡萄藤剪枝，打扫大院卫生。在家里，他是一个好儿子、好爸爸、好丈夫。母亲年纪大了，去不了公园，他动手修建水泥鱼池，用上水石做成假山，上面还点缀了楼台亭阁、樵夫、渔翁。儿子上小学五年级，每天早晨，他把儿子叫起来跑步，晚上辅导写二十个毛笔字。
去年9月28日，中秋节的前一天，病友们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两人，他拉着爱人刘月明的手，深情地说：“月明，化验的结果我都知道了。我对不起你。如果我离开了，你要挺住。我们还有儿子，你一定要把他抚育成才。”月明呜咽着点点头。王冀永替她擦拭眼泪，“你还记得我立功的事吗？我的生命，我的军功有一半是你的，我就爱听《十五的月亮》这首歌，你唱一段吧！”月明摇摇头：“我嗓子哑了”，“那咱俩一块唱”。两人的嗓子都是沙哑的……
王冀永逝世的消息传到保定，二五二医院的干部战士要求举行追悼会。追悼会的大厅里，两条大字挽联顶天立地。上联：为人民服务廿一秋，鞠躬尽瘁，称共产党员楷模；下联：与病魔拚搏十四载，死而后已，是革命军人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