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耕牛请命”——记一位民主党派人士的责任心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为耕牛请命”
——记一位民主党派人士的责任心
新华社记者　廖原
“为耕牛请命”的人名叫顾毓瑔，是民革成员、上海市纺织工业局顾问。他今年八十一岁。青年时代，曾留学美国，1931年在美国康乃尔大学获得机械工程学博士学位。
顾老对耕牛的感情为什么如此深厚？记者在南京召开的一次会议上访问了他。
顾老思路敏捷，谈锋甚健，看不出他是年逾八旬的老人。他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十岁那年，他的祖母带着他到乡下走亲戚，见到许多体大力强、性情温顺的水牛。祖母告诉他：这就是耕田的牛，农家的宝贝。祖母是个文化人，还念了一首《耕牛泪》给他听。这首诗深深地打动了童年时代顾毓瑔的心，从此他对水牛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1981年，顾毓瑔访问美国。他在美国科学院偶尔看到了一本《水牛》的书，这本书的副书名是《一头未曾充分利用的家畜》。书中指出，水牛是耕种水稻的最合适的家畜，机械化无法代替它。美国还从国外引进五十头水牛，供南部两个州在水稻产地繁殖利用。
顾老读完《水牛》以后想：美国是农业机械化高度发达的国家，近年来都如此重视对水牛的研究和利用。我国在这方面有什么差距呢？我国的水牛挽具千百年来“一贯制”，至今还是旧式木制牛轭（北方称“牛压板”），它压在牛肩前起部的一小块脊椎骨上，同时牛轭在牛头下的系绳又扼住牛的气管，使它呼吸不畅。作业时，因木制牛轭和牛体接触面积小，这种牛轭很容易嵌入耕牛皮肉，使水牛痛苦不堪，影响挽力的发挥。
传统的挽具能不能改革呢？顾老大胆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下决心要为耕牛“请命”呐喊。从太平洋彼岸回国后，顾老不顾年迈和涉洋过海的困顿，很快撰写出《为耕牛请命》、《改革耕牛的挽具》等文章，分别在《人民日报》和《农业工程》等报刊上发表。
1983年，在全国政协六届一次会议上，顾毓瑔和七位委员，联名向大会提交了一份提案。提案指出：我国农业机械化工作尚在推进之中，但由于地少人多，耕地面积人均仅一亩半，若干地区由于田地小块居多，机械操作困难，水稻机械化困难就更多。在现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情况下，耕牛，特别是水牛，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期内还要居很重要的地位。提案在阐述水牛的重要性及其挽具改革的重要意义后，建议有关部门把水牛的旧式挽具改为马套式挽具，以挖掘水牛潜力和减轻农民的劳动强度。提案还附有顾老撰写的《为耕牛请命》一文，以及他从美国带回的《水牛》一书。
中共中央书记处农村政策研究室主任杜润生，对这份提案倍加赞赏地说：“千百年来，人们没有注意到的事，顾老注意到了，佩服，佩服！”
国家经委对这份提案很重视，并拨出专款加以实施。农牧渔业部南京农业机械化研究所于1984年下半年接受任务后，立即投入研制工作。经过一年多的试验，终于研制成功半封闭式钢管骨架柔质结构的水牛新型挽具。
这种新型水牛挽具与旧式木制挽具相比，具有如下特点：一、接触面增大。由原来的一百二十平方厘米增加到八百七十平方厘米，大大减轻了水牛的皮肉之苦。同时由于结构合理和使用了帆布带，使水牛颈下部减轻了勒紧力，因而呼吸通畅；二、着力部位原来只在颈部，现在颈部、两肩都着力，水牛易于使劲；三、成本低，制作方便。工厂生产框架供应，让农民自己选择棕丝、竹丝、破布、麻等内垫材料进行制作，这样就降低了成本，便于推广。它和旧式挽具相比，牵引力可增加33.2％，功率可提高44.9％。目前，全国约有水牛一千九百万头，如果都采用新型挽具，以每头水牛提高功率零点二马力估算，全国可增加功率三百八十万马力，相当于增加十二马力的拖拉机三十二万台。
去年11月中旬，顾毓瑔先生不顾年迈，特地从上海赶到南京江浦参加水牛新型挽具鉴定会。顾老和与会者一起来到表演现场，他对水牛新型挽具特别感兴趣，左瞧瞧，右看看。当他看到水牛戴着新型挽具轻松地干农活时，格外兴奋。他用手摸了摸牛身子说，今年是乙丑年，是牛年。在牛年里，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耕牛挽具得以改造，耕牛得以解放，其意义非同一般。
“顾老为耕牛请命成功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浦城乡。农民们都高兴地说：顾先生为我们办了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