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魔”记——胡永升研究乳癌早期诊断技术的事迹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擒“魔”记
——胡永升研究乳癌早期诊断技术的事迹
傅溪鹏
1985年6月，在北京举行的全国科技成果交易会上，一批批妇女蜂拥到展览大厅前的庭院里，把一辆奇特的乳癌普查车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要求检测乳腺。不少单位闻讯，专门组织女同志前来检测。登上这辆乳癌干板照像普查车，只需二至三分钟，计算机即可打出诊断结果，快速，准确，经济，方便。这辆乳癌普查车的出现，为千百万妇女带来了福音。
五十年代，胡永升从大连医学院X光专业毕业，被分配到北大医院X光室工作，亲眼目睹了一些得乳腺癌妇女临终时的痛苦情景。“我死后，请解剖我的尸体，取得经验……”一位撂下幼儿的乳癌患者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胡永升。听着，听着，他的心在紧缩，在下沉。
人们所说的乳癌实际上都是晚期的病变，是难以治愈的绝症，而二期、一期、甚至零期病灶，当时尚不能检测。用普通X光银盐拍照人体软组织，诊断早期癌比较困难。
一个设想在胡永升脑中形成了。六十年代末，正当国家动乱的时刻，他与同事罗彬居然“两耳不闻天下事”，钻进实验室，开始进行X光静电非银盐摄影——即干板照像技术的探索。“家离三里不回，夜深三时不眠。”在1970年的一页日记里，胡永升这样写道。
一个午夜，在暗房搞实验的老胡觉得头昏眼花，身子支撑不住，就摸索着走到值班室休息。上厕所的当儿，他一头栽倒昏厥过去，幸亏一位值班大夫及时发现。经抢救脱险，身体稍为复原，他又一头扎进实验室。有人劝他不要这样拚命，他说：“科学路上埋白骨，踏上彼岸便是秋。”
从实验室出来后，家门都没有好好沾一沾，他便风尘仆仆赶赴大西北的戈壁滩进行临床试验。几千里的奔波，几个月的劳累，他得了急性肝炎，可依旧硬挺着干。等回家时，儿子几乎都认不得他了。
1974年，科研专题取得初步成果。医院领导支持他，北京市科委和卫生局领导专门成立一个工作小组。一年、两年、三年。突破了一个个难关，胡永升发明了行式针尖充电器与磨盘式吹风显影法，基本上稳定了干板照像技术。
不久，病魔又来缠住他了。他不停地咳血，一口口紫黑色的血。经化验，医院怀疑他患肺癌。让他去照气管镜，可他挤不出时间；让他休养，他居然同意了。他每年有一个月的X光工作休假期，另外还应有寒暑假，但他已经十几年从来没有休过一天假。这次，他毅然回到家里，紧闭门户，埋头写作。他把亲手诊断的近千例乳癌底片挂满两间小屋，细细重新观察分析，分类归纳；对干板照像技术的实际应用进行理论总结。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一口气写出了《乳腺X线干板十种征象对乳癌的诊断价值》、《乳癌X线干板十种征象的病理组织学探讨》及《X线干板照像技术的发展与临床应用》三篇论文，先后发表在《中华医学》等刊物上。
也许是误诊，也许是坚强的意志击退了病魔的进攻，写完论文之后，胡永升的精神反而有所好转。怀疑肺癌的阴影消失了。他又不顾一切地投入新的战斗。
1980年，胡永升正式调到北京市肿瘤所，在徐光炜所长的支持和合作下，他的研究工作得到更快的发展。十多年来，胡永升对干板照像技术进行了四次更新换代，技术越来越先进，可以清晰地把乳腺的结构图像拍摄出来，为早期乳癌的观察与诊治提供了有力的依据。接着，他又和徐光炜、刘金洲等自行设计了第一辆自动化带有电脑和诊室的干板照像乳癌普查车。
1983年，美国干板照像技术研究权威沃尔夫教授第二次访华时，赞扬说：“胡氏乳癌普查车在世界上是一个新创举，美国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设施。”日本、西德等国家及联合国抗癌组织的专家们，也都充分肯定了这辆乳癌普查车的先进与作用。
包括干板照像装置及乳癌普查车在内，五十来岁的胡永升先后拿出了十多项科研成果，写出二十多篇学术论文，其中有三项科研成果分别获得北京市科技奖，受到卫生部和国家科委的嘉奖。
但他并不满足已有的成就。他设计的两部胃癌普查车已经投产，还正在着手为北京市建立五十万妇女乳癌普查的方法进行新的探索。胡永升说：“工作是我的需要，科研使我产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