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心灵与病人的心脏——记昆明市延安医院心胸外科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医生的心灵与病人的心脏
——记昆明市延安医院心胸外科
本报记者 毕全忠
心脏，几乎是生命的同义词。心脏病目前仍是对人类威胁最大的疾病。昆明市延安医院心胸外科医务人员以其兼优的医德和医术，为千万颗心脏的正常跳动尽了力。
七十多面锦旗
心胸外科有一间堆放杂物的贮藏室，里面存放着七十多面锦旗和三十来个镜框，上面写的，多是“复我青春”、“再生父母”、“妙手回春”等赞语。这都是在该科治疗过的病人送的。
可是，它们一送到这里，就被贮藏起来了。科办公室和各诊室是“四壁皆空”。为什么不把它们挂起来？这个医院的新任院长兼心胸外科主任陈圣邦大夫说：“把病人治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如果每个人做了本职工作就要送锦旗，那……再说，病人治病已花了不少钱，何必再增加经济负担呢？我们只要挂一面，就会诱发其他患者也来送。凡是会诱发病人送礼的，我们都阻止。实在推不掉的，便放在库里了。”
翻阅这个科的医疗记录，就会发现病人的赞语并非过奖。从1972年到1985年11月，这个科共做了一千七百多例心胸外科手术（其中体外循环心脏手术五百多例），总成功率为98.1％，心脏瓣膜手术成功率为93％，都居全国第一。
生命就在手上
延安医院1970年从上海迁到昆明，心胸外科是迁来后设立的，1972年开始做肺外科手术，1974年开始做心脏手术。在上海胸科医院的帮助下，1976年开始做体外循环心脏瓣膜手术。刚做心脏手术时，一打开患者的胸腔，医生的手一触到跳动的心脏，顿时感到别人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万分细心、谨慎。直到今天，尽管已做了一千多例手术，有了相当的经验，也仍然如此。“生命就在自己手上”，这种责任感跟当初一样强烈、新鲜。
首先是诊断。病人一到，这个科的医生除了自己悉心诊断外，还常请院内外的医生会诊。因此，诊断符合率一直在98％以上。确诊后如何动手术，也要请其他科室的医生来“审议”，如有争执，再行复查，尽可能取得一致意见后再动刀。这已成为一种制度，叫“病情审议制”。这样，手术的盲目性和手术过程中的意外情况就大大减少了。
诊断符合率再高，总还有误诊。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手术难度往往就很大。这个科非常注意培养全体医护人员的应急能力，要求具备多方面的知识，作多种准备。1982年，一个十一岁的男孩来就医，医生诊断为心室间隔缺损兼有肺动脉高压，市内几大医院的专家会诊，也都是这个结论。可是，患者胸腔一打开，医生们吃了一惊：原来不是心室间隔缺损，而是一个巨大的主动脉与肺动脉的间隔缺损。这种病文献上有过报道，但很罕见，这个科的医生们从未遇到过。手术难度很大，病人很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医生们当机立断，立即动手术。凭着平时积累的多方面的知识和技能，一个生命得救了。
重大的外科手术常有这种情况：手术本身成功了，病人也复苏了，被送回病房。可是，实际上有些病人复苏，只是暂时脱离危险，随时可能出现其它问题或并发症。结果，有些病人不是死在手术台上，而是死在病房中。延安医院心胸外科专门设立了一个复苏室，可以对病人作紧急处置。病人术后先送到这里，由专职的医生、麻醉师、护士严格检测。等到确实脱离了危险，再送回病房护理。
探究这个科手术成功率高的原因时，还要指出一点：目前该科十多名医生，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四岁；二十多名护士，平均年龄为二十五岁。心胸外科手术要求稳、准、快、轻，年轻医生在这方面无疑具有优势。诚然，年轻人经验要少些，科里的补救措施是加紧培养与训练，使他们早些动刀，多动刀，尽快积累经验。现在，1982年从医学院毕业分配来的青年医生，就能独立做体外循环心脏手术了。医生们约定：过了五十岁，一般不再动刀，主要从事诊断、研究和指导青年医生的工作。
关键是自己的心灵要健康
去年夏天，一位半身不遂的教师来治疗。经检查，患者二尖瓣已坏死，心室内还有大枣那么大的一个血栓，随时可能脱落，病情险恶。医生们决定立即动手术。手术冒很大风险，但很快就取出了血栓，修复了二尖瓣，病人恢复得很好。患者的妻子含着泪找到科主任陈圣邦大夫，说什么也要送些薄礼，表达感激之情。陈大夫对她说：“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吧！”“一定支持，您说吧，要我们做些什么？”陈大夫说：“我们科是先进单位，如果收病人的礼，还算什么先进？请你们帮助我们保持先进单位的荣誉。”这位女同志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看到了医护人员高尚的心灵。
这样的事，在这个科要成十、成百计！十几年来，他们一直保持自己心灵的健康，真正做到把病人当亲人。
有时，要做到把病人当亲人，还真有点困难呢。去年4月，一位农民来治病。他是养鱼专业户，住院后曾对护士说：“我出钱来治病，你们要好好侍候我。”护士听后，感到受了侮辱，很生气，但科里有个规矩：在任何情况下不得与病人顶嘴争吵。多少年来，从未有人破坏过这个规矩，她也不好开先例。于是，向科主任陈大夫反映。陈大夫对护士说：“他文化水平低，说话不文明，但他是病人，如果同他吵，我们就完全错了。要以自己的行动感动他，使他改正。”陈大夫又找到那位病人，对他说：“我们条件不好啊，有什么意见吗？”病人见他和颜悦色，忙说：“没有，没有！很好！”陈大夫又说：“老兄，你刚才对护士说的话可不大恰当啊！”“对，对！我向护士道歉。”说着就要下床往外走。陈大夫拦住他：“那倒不必了。”
这位农民做了手术后，还是由那位护士耐心护理他，为他端屎端尿。这位农民流着泪说：“就是我的亲人也做不到呀！”出院时他表示，回去不能再光想养鱼致富了，也要讲精神文明。
医护人员不仅拯救别人的生命，还以自己健康的心灵净化了别人的心灵。
技术扩散
昆明市延安医院心胸外科至今已获得了二十多项较大的科研成果，多年被评为省、市先进集体，1983年还被卫生部评为先进集体。前来就医的人越来越多，目前登记要求住院的已达七百多人。省里和市里都很重视他们的工作，拨出专款，要把延安医院扩建成以心胸外科为主的医院，并建立心胸外科研究中心，配备了一些较先进的设备。去年5月，陈圣邦大夫被全院职工推选为院长后，坚持每周至少做三次手术。然而，医院扩建完毕，至少还要一二年。
等着住院的七百多名病人，始终在这个科的医护人员的心头挂着。即使扩建完毕，远方的病人来治疗也很麻烦。他们决定开展“技术扩散”工作。近年来，他们为其他医院培训了五十多名医生。在他们的指导下，好几个医院掌握了体外循环心脏手术。曲靖地区医院做了四例，都成功了，成为全省第一个能做心脏手术的地区医院；邻省四川渡口医院经他们帮助，也开始了心脏瓣膜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