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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丰碑——河北省塞罕坝机械林场艰苦创业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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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2-02
第2版()
专栏:

  绿色丰碑
  ——河北省塞罕坝机械林场艰苦创业史
  刘芳
  在“大漠风尘日色昏”的塞上高原,有一座广袤无垠的机械化大林场,那绵亘一千多平方公里的莽莽森林,象一片绿色的海,早已淹没了昔日的沙尘,犹如一颗闪光的明珠,被镶嵌在北国的大地上——这就是名闻遐迩的河北省塞罕坝机械林场。
在这块海拔一千米至一千九百多米的高寒地带,年平均气温只有零下一点九摄氏度,最冷的时候约在零下四十四摄氏度左右。几乎整年都是白雪皑皑,风沙弥漫。全场三百六十多名干部和工人,就是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斗风雪、战严寒,奋战了二十五个春秋,用去了一代人的青春和心血,才把这片荒原染上了绿色。现在全场的木材蓄积量已达一百二十多万立方米,其价值,已超过建场二十五年国家投资总数的八倍多。按四十年成林计算,再有十五年,全场每年将产木材两万立方米,价值两千多万元,永续作业,往复循环,价值无限,真是一座绿色的聚宝盆。更重要的,是它以它绿色的屏障,有效地阻挡了由蒙古高原南下的风沙和寒流,大大改变了京、津地区的气候,它象是一座功德无量的丰碑,屹立在祖国的北部高原上。
决策之前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象离弦的箭一样在雪原上奔驰,那呼啸而来的凛冽寒风,夹着团团雪花,肆无忌惮地在追逐着车轮。车里坐着的是林业部的几位专家和当时国营林场管理局局长、现在的林业部副部长刘琨同志。他们已在这风雪肆虐的草原上,奔跑三天了。在这样的不毛之地上,真的能够造出林来吗?那弯曲的车辙,如同一连串大大的问号,要前来考察的人回答。
小车来到围场坝上的北曼甸时,眼前象有一杆绿色的大旗在迎风飘舞,近前一看,却是一株参天松树,在寒风中傲然屹立!他们跳下车一量,直径有四十多厘米,高十几米,三天来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绿树,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和喜悦,在刘琨心中油然而生,有树就有林。这有名的坝上一棵松,给林业工作者带来了希望。
接着,刘琨同志又带着大家来到了海拔一千九百多米高的练兵台,在那里,他们发现了许多残存的树根。这地方过去是清朝皇帝狩猎的地方,曾经森林密布,百花丛生,直到光绪二十七年才开禁种田,破坏了生态平衡,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几天来的坝上之行,他们找到造林的依据,找到了信心和勇气。后经国务院批准,作出了在塞罕坝建设大规模的机械化林场的决定。
二十五年前的这一幕,老同志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到塞罕坝去”
“到塞罕坝去!为祖国建设新的林区!”这响亮的口号,几乎成了当时林业战线一次向大自然进军的号令。当时我们的国家正经历着一场严重的饥荒,“低指标、瓜菜代”,在这样的困难时期,要朝坝上派人,其困难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林业部党组认为,要别人办的事,必须自己先带头,他们决定派林业部机关最能干、最得力的高级工程师张启恩同志去挑这副担子,统管建场的技术工作。
张启恩四十年代初毕业于北京大学林业系,在旧社会,他虽有报效祖国的壮志雄心,但始终未能见诸行动。解放后,在党的领导下,他的聪明才智得到了应有的重视和肯定。部里决定叫他去塞罕坝机械林场当技术副场长,他二话没说,决心大干一场。
当时部党组考虑张启恩一家五口人,三个孩子在念书,到坝上去困难太大,劝他先不要带家属了。可作为林业工程师,张启恩深知建一座大林场绝非一两年能办到的,需要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才能完成。此次出征,说不定将要在坝上埋下自己的尸骨。自己不把家搬去,其他同志如何安心!
时值秋天,在北京女孩子还穿着花裙子,可这坝上,已是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的冬日了。望着冰雪覆盖着的大地,妻子无言地哭了,孩子也瑟缩着从皮衣襟里露出小脑袋,惊恐地呆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打出一杆旗,带出一大片。随着张启恩的脚印,一批又一批的有识之才赶来了,东北林学院的大学生们来了,白城子林业专科学校的人来了,承德农校的学生也来了,短短的时间内,全国各地为塞罕坝送来了五十多名大学生和八十多名中专生;承德一中刚毕业的六名女学生,也迎着绿色的呼唤,毅然来到坝上造林。
育出自己的松苗
建场初期,遇到的最大难题是苗木奇缺。当时自己一无苗圃,二无设备,更没有在高寒坝上育苗的经验。每年造林,全靠从东北、承德进苗,由于长途运输,外地苗对坝上水土气候不适应,栽上的树,几乎全部枯死,头两年的造林失败了。干部、工人的情绪低落。在这关键时刻,场党委充分发挥广大知识分子的作用,号召他们献计献策,搞科研,攻难关,决心要在坝上高寒地区育出自己的树苗来。
李兴源是四十号苗圃的技术员。他在学校时曾被错划成“右派”,后来虽摘了帽,但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被送到深山间窝棚里关押,李兴源忍辱负重,没有忘记自己的实验。为了准确地掌握落叶松在坝上播种的适宜深度,他把种子由浅到深,播了十几个层次;为了试验落叶松在什么样的温度下不会冻死,他每天夜间都守在小苗旁,注意测量,经过这样反复实践,终于找到了变下床为上床,以提高地温;变撒播为条播,以适应幼苗喜爱群生的特性;变遮阴育苗为全光育苗,以保证幼苗生长有充足的阳光等一整套育苗方法,落叶松终于在坝上扎下了根。
闪光的林海,闪光的人
“你千万不要写我,这无边无际的大森林每一棵树都浸透着全场职工的心血。”现任塞罕坝机械林场党委书记丁克仁同志对我说。这位1962年从承德农专毕业,来到坝上的知识分子,经历了非常曲折的人生坎坷,为塞罕坝的林业建设作出了宝贵的贡献,他一再声明“不要写我”,却赞不绝口地介绍别人的先进事迹:
俗话说,三分造林七分管,营林抚育更要操心费力。现在全场一百四十多万亩山场上的幼树,都已郁闭成林,广大干部和工人,常年都得钻进密林里,疏枝剪丫,合理间伐。去年冬天,坝上的气候特别冷,很多时候都在零下四十四摄氏度左右。人们就是冒着这样的奇寒,坚持每天上山。他们趟着一米多深的大雪,在密林里爬来滚去,树上的雪落到身上,很快结成了冰,晚上下山时,每个人的背上都象是背着一张大锅盖,敲起来当当响。最危险的活是拖坡,伐下的树和枝柴,捆到一块,由人拉着,坡上的雪滑得厉害,稍有疏忽,就会出现危险。尽管这样,干部和工人还是照样抢着去上山。在林区,有这样一副对联,上联是:一日两餐有味无味无所谓;下联是:爬冰卧雪苦乎累乎不在乎。横批是:志在林海。
塞罕坝林场有一座最高的山,叫大光顶子山,海拔一千九百三十九米。在这座高峰上,飘扬着一面小红旗,象星星一样在林海中闪光,这就是有名的夫妻望火楼。全场一共有七座这样的“楼”,它们象森林的眼睛,日夜监视着火情,保卫着百万亩林海的安全。“楼”上的人,几乎终年不能下山,几个月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我怀着崇敬的心情,冒着风险,到大光顶子山去了一趟。当我披着满身的雪花推开主人的房门时,并排趴在炕上看小人书的夫妻俩全愣住了。他们既不说话,也不走动。那男的盯住我,上下掀动着嘴唇,干张嘴巴不说话。他出来进去折腾了三四趟,才拿来了半盒香烟和几根火柴。等我们都点着了烟以后,他才说,除妻子之外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人了。他叫陈锐军,是个老知青,妻子叫初景梅,夫妻俩承包这个望火楼已经一年多了。他们平时很少说话,唯一与人间的联系就是这部电话机。小初从外边端来一盆雪,放在锅里烧开,又放了点茶叶,给我沏了一杯浓浓的茶,可我刚抿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强烈的松脂味使人难以忍受。他们不单要喝这水,还要用它去做饭。从8月开始,一直要吃到次年6月。由于各望火楼认真负责,建场二十五年来,这里没有发生过火灾,整个林场被评为全国护林防火先进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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