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轮子一起转——石开琪抓改革纪事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两个轮子一起转
　　——石开琪抓改革纪事
　　本报记者　章世鸿
他已经有好几夜没有睡好觉了。水电安装队队长石开琪想起这两年搞承包责任制，甜、酸、苦、辣一齐涌上心头……去年年初，他把班组承包改为分队承包，分队变为包工队，把一部分财权、人事权交给了包工队长。但方案一出台，不愉快的事就接踵而来——
过去分队长听队长指挥，现在不同了，一见面无非是争人工定额、争奖金，有时争得面红耳赤。下面经常动脑筋“对付”上面，把主要精力放在分配上，甚至因为要求不能满足，包工队长把“聘书”甩了出来，气愤地说：“我不干了！奖金少了，我怎样向班组交代？”
班组长也不好对付。有一个班组承接一项施工任务，开价每人二十元奖金，而包工队队长只答应八元，于是这个班组磨洋工，九十个工的活干了二百个工，严重影响施工进度。……
石开琪到上海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工作已二十多年。1984年搞班组承包，他一马当先，非常顺手，被建工局评为改革积极分子。但1985年开始，问题愈来愈多。他同支部书记许月根经过分析认识到：“看来光靠钞票来管理施工是不行的，一定要一手抓经济手段。另一手抓思想工作，两个轮子一起转才行。”
于是，他同党支部书记分头到工地同班长、工人谈心。队长真挚的感情打动了工人。有一个班长坦率地对石开琪说：“我们同队部应该有福共享，有担同挑。工人需要领导关心。一二百元奖金未必感动我们，领导的关心、爱护、支持却能感动我们！”另一个工人说：“不是我们讲钱，而是领导同我们讲价钱。比如哪个包工队奖金收入高，就说明哪个包工队长水平高，引得大家都讲钱。”
石开琪听了这些话，就象服了一贴清凉剂，他清醒过来了。是的，有个时期，“工人靠钱干，干部靠钱管”。问题发生在下面，而责任在上面。钱固然重要，但还有比钱更重要的，那就是对人的关怀、爱护、体贴，感情上的交流，而这些，作为队长，他考虑得太少了。
管道工王善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很好吃过一顿晚餐了。他为了赶工程，天天加班，每夜回家都是七八点钟。他爱人很生气，说：“隔壁人家当厂长的也没有你当工人的忙，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吵了几场，不解决问题，他爱人火了，不给做饭。
电工王燕华，经常迟到早退，为什么？原来他老母病了，小孩又进不了托儿所，他天天要伺候老人，还要照顾小孩，他实在感到困难，想不出两全之法。
这类事，领导上过去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关心不够。看来，要职工关心生产，首先要领导关心他们。愈是生产任务紧张，愈要关心人。这是思想工作成败的关键。
有一天，石开琪同支书一齐来到管道工王善复家里。他爱人感到十分意外，领导上门，还是第一次。石开琪把建筑行业工作的紧张状况同她说了，请她谅解。她相信领导的诚意，知道丈夫每夜回家晚，确是因为工作忙。她感动地说：“如果确是工作忙，我是应该支持的。希望领导上多关心他健康。”自此以后，王善复下班回家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工作更积极了。
去年8月下旬，水电队每个职工家属都收到队里发来的一封慰问信。信中这样写道：
“今年7月份我们水电队完成的竣工面积是历史上的最高纪录，达八万平方米。工程队的任务大于劳动力的二到三倍，不能不经常处于突击状态。这一切一定会给你们家属增添不少困难，但是，当我们一想到上海市民中不知有多少人身居斗室、三代同室的情景，想必你一定会给予我们支持，克服暂时的困难，让我们共同为国家多造房作出贡献。”
关心人，这是最实际的思想工作，也是一切思想工作的出发点。当然不是一切实际困难都能一下子解决。石开琪说：“只要你真正关心了，把赤诚的心献给工人，使他们感到温暖，这就是一种推动力。”
改革要不要搞下去？一定要搞下去，这是干部和群众共同的呼声。但石开琪原来制订的方案有不少主观成份，不大切合实际。在职代会上，职工代表提出不少意见。石开琪对此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并根据大家的意见和目前队的管理水平，改变了承包方法：以班组为承包者，以单位工程为对象，实行包工包材料包费用的“三包”责任制。大家都说，这个办法比包工到队易行而有效。
领导关心群众，群众感到热乎乎的，再加上一系列思想工作，又改进了承包责任制，这样，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整个队部的气氛变了。所有班组都同队部顺利地签订了承包合同，全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最后百天冲刺竟赛”。包工队长的思想也变了，他们说：抓队的分配重要，但抓队的精神面貌更重要。指导员也提出要同工人交朋友，把思想工作做在人的心坎上。
石开琪高兴地笑了。他说：“搞改革，甜、酸、苦、辣都得尝一尝，没有苦，哪儿来甜？改革的路子我们走定了，最终一定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