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高原十二年——记修整青藏公路的武警交通第一总队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风雪高原十二年
——记修整青藏公路的武警交通第一总队
本报记者 张国荣
（一）
横亘于世界屋脊的青藏公路，东起青海西宁，途经戈壁新城格尔木，飞跃昆仑、唐古拉两大山脉，蜿蜒进入西藏首府拉萨，全长一千九百多公里。它是连接祖国西北和西南边陲的主要公路干线，是西藏同内地联系的重要通道，80％以上的进藏物资是通过这条公路运进西藏的，其意义十分重大。
青藏公路是1954年在原牦牛驮道的基础上整修通车的。它浸透了老一辈筑路者的心血。为了彻底改变这条公路的路面状况，党和政府决定从1975年开始，用十年时间完成对原有路基重新修整加宽，截弯取直，将全线铺成二级公路。
1974年，以武警交通第一总队（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基建工程兵第十一支队）为主体的筑路大军，相继从陕西、四川和新疆开赴青藏高原，担负起青藏公路格尔木至温泉段的改建工程任务。这段公路横越海拔4，500米以上的昆仑、唐古拉两大山脉，穿过厚度约为40至120米的多年冻土地带。工程长度不足全线总长的三分之一，土石方却占全线总和的三分之二。十多年来，武警交通第一总队的指战员，克服种种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用自己的双手修出了一条在国内乃至世界上罕见的高原二级公路。去年经国家验收总评为良好。
这些年来，武警交通第一总队的指战员们，是怎样在这个被称为“生命禁区”的地段战斗和生活的呢？1月中旬，我在交通部招待所走访这个总队的英模汇报团，听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
（二）
昆仑山和唐古拉山地处高寒地带，素有“山上不长草，天上无飞鸟，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的说法。严寒，象一条绳索，时刻都想捆住战士们的手脚。这里年平均气温零下五至八摄氏度。3月，在江南已是春意盎然、鸟语花香的醉人季节，而这里却是寒风刺骨，白雪皑皑。战士们奋战在冰天雪地里，十字镐挖一下一个白点，用推土机、铲刀都难插进去。可是战士们不顾手上成串的血泡被磨破，血染锹把，硬是一镐一镐地挖，一锹一锹地铲，把公路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这里空气含氧量只有内地的一半，初来这里的人，都有一种脖子被谁卡住的感觉，呼吸困难，头痛胸闷。缺氧使一些干部战士患上高原疾病。但他们没有退缩。战士们上山以后很少下山，有的甚至从入伍到退伍七八年间，没见过格尔木的树是怎样发芽的，更难见到一片绿叶。气候多变，就是在被称为施工黄金季节的6月至9月份，一天之间也时而烈日当空，烤得人身上冒汗；时而冰雹雨雪交加，冻得人直打哆嗦。有时一阵冰雹砸来，战士无处藏身，只好用铁锹或棉袄把头护住；有时狂风夹着黄沙滚滚而来，两米以外就看不见人影，连饭碗里也满是沙粒。
如果说大自然的种种艰难磨练了指战员们的筋骨，那么，施工期间生活的困苦，更是对他们意志上的一种严峻考验。驻地没有蔬菜，每年3月上山以后，都要到距工地一千多公里的西宁、兰州去拉。指战员们在高寒缺氧的高原上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吃的大多是盐水煮黄豆，罐头压缩菜。生活用水也很困难，战士们劳累一天，还要推着架子车，扛着十字镐去挖冰化水。面对如此艰苦的生活，干部战士们习以为常了。十几年来，尽管干部转业了一批又一批，战士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他们对自己生活的评价是：为民造福，乐在其中。
（三）
干事业就是要只争朝夕。一次，上级要七连务必在三天内保质保量地完成一点三公里路基石灰稳定土摊铺任务，七连四十五名突击队员接受任务后立即奔赴工地。队员们手上磨起一串串血泡，不声不响包扎起来，戴上手套继续干。渴了，抓把雪润润喉；饿了，啃口干馒头充充饥。任凭多累，谁也不肯休息一会，提前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平均每人一天摊铺四十多立方米灰土，可以满载十几辆解放牌卡车，创造出高效率。
在筑路大军中，有句叫得最响的话：“修路十年，用路万代。今天多吃一份苦，就是为铺筑通往西藏的幸福金桥多作一份贡献。”干部战士们都为自己能够参加青藏公路这项宏伟工程的建设而感到无尚自豪，并把这种炽热的感情化为艰苦创业的实际行动。十连技术员刘贵林生长在美丽富饶的内蒙古大草原，1981年他从呼和浩特交通学校毕业后，自愿报名参加青藏公路的建设。当时，对他的这种选择，一些人不理解，有的同学劝他：“贵林，你有条件留在呼市，为什么要到青藏高原去？”也有人风趣地说：“毕业分配可象姑娘出嫁，去时容易反悔难哪！”年老的母亲也苦苦挽留。
是啊，留在呼和浩特市，可以照顾年迈的父母，各方面的条件也不知要比青藏高原好多少倍。但刘贵林想，男儿志在四方。大家都挤在城市里，边疆落后地区怎么办？趁自己年轻，好为国家多做点事，多分点忧。自己是学公路桥梁专业的，改建青藏公路大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他说服了父母，谢绝了同学们的劝留，毅然地来到青藏高原。
几年来，刘贵林吃苦耐劳，哪里困难就到哪里，先后被总队树为“双先”标兵，在“为祖国边陲优秀儿女挂奖章”活动中，他挂上了银质奖章，并荣获交通部“新长征突击手”光荣称号。
在改建青藏公路的战斗中，有不少是年轻人，也有身经百战、头飘银丝的“老兵”。为了向党和人民交出一条合格的青藏公路，这些老同志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有的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二支队营长张焕民，是位解放战争时期入伍的老同志，部队担任改建青藏公路任务时，他首批上阵，战斗在施工第一线，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在他病重住院期间，心里仍惦记着工地和战友。临终前一天，他还对前去看望他的战友说：“工地上跑贯了，住院真难受。出院后，我还要上工地。”可是，第二天，这位革命老战士竟与他日夜思念的工地和战友永别了。十多年来，这个部队有一百多名战士长眠在这块土地上。
风雪高原十二年，武警交通第一总队的干部战士含辛茹苦，立下了丰碑，他们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困难没有遇到过，但他们战胜了。他们创造的伟大业绩受到人们的赞扬，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欣慰、自豪和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