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教授”到草原——记帮助哈萨克牧民解难题的女动物学家范志勤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北京教授”到草原
——记帮助哈萨克牧民解难题的女动物学家范志勤
新华社记者　李升旗
“北京教授”——这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木垒草原上的哈萨克牧民对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中年女动物学家范志勤的亲切称呼。
范志勤，远离首都和亲人，万里迢迢来到偏僻的边境县，在六个秋冬的时间里，帮助牧民攻克技术难关，走出一条“候鸟型”科技支边的路子。
1979年夏天，范志勤到木垒哈萨克自治县，开展草原鼠害普查和灭鼠研究。她所研究的是一门国际上新兴的学科——化学通讯。即利用动物释放出来的外激素，通过嗅觉在个体或群体之间进行通讯联系的科学。这门学科于七十年代中期才在我国开始出现，它不用药物，而用老鼠本身排出的外激素诱杀老鼠，或者令其不孕，为草原除害。
这种奇妙的方法引起牧民们的兴趣。一天，哈萨克族县长哈力别克找到正在解剖老鼠的范志勤，用不很流利的汉话说：“我们草原由于绵羊配种期过长，草场超载引起沙化，能否用外激素帮我们解决这一难题呢？”望着老县长期待的目光，范志勤有些为难，因为她从来没跟羊打过交道，思索片刻，她还是点头承担了这项任务。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研究绵羊，对范志勤来说，完全是一个新领域。在治鼠试验的空隙，她到县兽医站借来有关书籍和资料潜心阅读，并向县上的畜牧科技人员请教。经过一段时间准备，1982年，她开始研究利用外激素缩短绵羊配种时间这一课题。
木垒县自然条件较差，南部是东天山支脉博格达山，北端与蒙古人民共和国交界，无霜期短，降雨量少，秋冬常降大雪。范志勤很不适应这儿的环境，肾炎和胃病时有发作，但她一忙起来，一切都忘了。在绵羊配种期里，每天早上五点多钟，她便披上老羊皮袄，和两名助手冒着严寒到羊圈向母羊群喷洒外激素，观察绵羊发情。有时，为了逮住发情羊只，一头跌倒在羊圈里，羊屎粘了一身一脸。去年冬天，新疆奇寒，木垒草原连续一个多月气温在零下三十摄氏度，他们住在防风不严的哈萨克毡房里，恰巧煤又烧完了，他们就拣拾干羊粪当燃料。一到夜间，冻得大家直发抖，难以入睡。就是这样，范志勤每天坚持在马灯或蜡烛的微光下整理资料作笔记，一直干到下半夜。有时遇到暴风雪袭击，绵羊冻得站立不稳，她就把试验的母羊赶到自己住的毡房里，弄得羊屎羊尿满地。从县城到试验点有几十公里，没有汽车乘时，她就搭手扶拖拉机、毛驴车或者骑马。
草原上的物质生活很艰苦，没有蔬菜，肉食也极少，人们经常以干馕（一种少数民族食品）为餐。去年国庆节，炒上两盘红萝卜丝就算改善了生活。她的身体越来越坏了，肾炎加重。哈力别克县长得知这一情况后心里很不安，特意批准宰一只试验羊改善伙食。范志勤坚决不同意杀试验羊。她说：“这一百二十只羊一个不能动，多一只羊就多一份资料。”硬是拦住了操刀向羊的牧工。助手为她从县城买回奶粉和罐头，她也舍不得吃，送给了正在生孩子的牧工阿西姆儿媳做补品。几年中，她与哈萨克牧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的助手热杰夫说，“北京教授”已成为咱哈萨克人啦！
经过四年的反复对比试验，在县科委和兽医站协助下，范志勤终于获得了理想的科研成果：用外激素（从公羊尿里提取）促进绵羊发情、排卵，并调整母羊发情期使之相对集中，使绵羊配种时间由三十六天缩短到十八天，接羔时间由五十八天缩短到二十六天，使羔羊配种率和繁殖率分别提高20％。去年11月下旬，国内一些知名的动物、畜牧界专家来到木垒草原，对这项成果进行技术鉴定，并给予较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