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总统”如丧家之犬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随笔

“终身总统”如丧家之犬
方秋
在人民群众反暴政的风暴中被赶下了台而不得不亡命国外的海地前总统杜瓦利埃如今却在世界上难以找到一块立足之地，迄今没有一个国家表示愿意收留他。他乘飞机到法国，法国当局声明，此行属“过境性质”，只能在法国呆八天。就是这样，法国公众也在杜瓦利埃住的旅馆前示威，要他滚出法国。法国一再为杜瓦利埃寻找去处，但加蓬、摩洛哥、喀麦隆和利比里亚都予拒绝。看来，杜瓦利埃先生真的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了。
曾几何时，杜瓦利埃在海地还享有似乎至高无上的权力。1971年他才十九岁时，他的父亲老杜瓦利埃死去，他继承了海地总统的职位。1980年，他结了婚，放逐了权势很大的母亲，把权力全部抓到自己的手上。1983年他又援老杜瓦利埃之例，炮制了一项宪法修正案，把自己封为“终身总统”。那时的杜瓦利埃可说是踌躇满志，满以为他在海地的家族统治可以确保无虞、延绵不绝了。然而，好梦不长，这位“终身总统”当了三年，就被人们赶下了台。如今就连在偌大的世界上寻求一处栖身之地亦不可得，这真是历史对他的莫大讽刺！
海地的事变看似突然，其实一点也不值得奇怪。从老杜瓦利埃1957年上台后的近三十年间，这个家族在海地实行的是一种中世纪式的野蛮统治，其荼毒人民手段之暴虐，搜刮民脂民膏之贪婪，几为世之仅见。老杜瓦利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利用权术和愚昧，把自己打扮成一种原始宗教——伏都教中的死神，藉以吓人，并残忍到活剥反对他的人的皮、吃他们的内脏的地步。小杜瓦利埃上台后继承衣钵，使号称“吃人魔王”的秘密警察仍然横行国中，谁稍有不满就遭到秘密逮捕、杀害或流放。杜瓦利埃家族把国家视为自己的家私，连赈济灾民的国际援助和每年数以千万美元计的国际贷款也公然攫为己有，把贫苦农民贩卖给邻国充当奴隶、出口饥民身上的血浆以牟取暴利。杜瓦利埃1980年的婚礼一次就花费了五百万美元，竟统统由内阁预算中开支。杜瓦利埃曾吹嘘他的老子进行了“政治革命”，而他则要进行“经济革命”。可是，象一位巴西记者所说的，所谓“政治革命”，结果是从肉体消灭反对派，所谓“经济革命”是巧取豪夺、横征暴敛，榨干人民的血汗。这样一个腐朽反动透顶的政权早已受到人民的憎恨，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就在杜瓦利埃家族的统治宝座下，火山的炽烈岩浆一直在奔腾、随时会喷射而出，将这座人间地狱焚毁。
违背时代潮流，违背人民意志，倒行逆施，多行不义，这样的人，不管一时有多大的权势，总是长久不了的。希特勒不是曾经把纳粹德国叫做“千年帝国”吗？可是刚过了十几年就国破人亡了。杜瓦利埃自封“终身总统”，想一辈子骑在人民头上，结果仅仅三年就成了黄粱美梦。这个海地的独裁者最终受到了历史无情的惩罚与嘲弄。人们从这些事件中不是多少可以得一点启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