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恢复患者的理智——记北京安定医院几名医务人员的献身精神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为了恢复患者的理智
——记北京安定医院几名医务人员的献身精神
本报记者　洪天国
亲爱的读者，你兴许知道精神病患者的病痛，然而，你未必了解精神病医务人员的甘苦。在精神病院——北京安定医院采访，记者不禁为医务人员崇高的献身精神所感动。
这里平日寂静，突然间会有意外的事故发生；这里的患者多数是青壮年，却需要如同幼儿园里照料婴儿的细心。有一些失掉理智的病人，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灵慰藉以后，又返回工作单位，过着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至今不悔的职业选择
一天上午，又来一名患者。热情，亲切，副主任医师赵传绎大夫牢记精神病医务工作者这条最基本的服务原则。他赶忙迎出门外。患者一下车，他便伸出一双手。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回报竟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赵大夫并没有被惹恼。认识、情感和行为三个过程的异常是精神疾病的主要表现。这位六十二岁的精神病医生，同失去理智的人们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不知受过多少委屈，至今不悔职业的选择！
“你特别热爱精神病学吧？”记者笑着问。
“那当然。但是，这仅是一个因素。我选择这个职业，主要是看到精神病患者异常痛苦，而且对社会安定造成危害，他们的家属也背负沉重的包袱。这是精神病医务人员的责任呵！”赵传绎爽快地回答。
宁可患者负我
干了二十三年精神病护理工作的女护士郝淑华坐在记者面前，左眼上有条伤疤。
郝淑华护理的病人中有一位家境困难、自费住院的小伙子。“他假如是我的孩子，我心里该会多么痛苦！”怀着慈母般的同情心，郝淑华格外关照患者。“郝妈妈，你真是我的好妈妈！我出院后一定常来看望你！”患者流着泪水说。
小患者出院了。一年后，他病情复发。当他来医院复查并“看望”郝淑华的时候，一个异常的险情发生了：精神处于异常状态的小患者扬起剪刀，朝“郝妈妈”的左眼刺去……
郝淑华的伤口缝合后，诱发视网膜炎，不仅留下伤疤，左眼视力也从正常下降到零点三。
但她的事业心没有冷下来。伤愈后，这位女护士的身影又日夜闪现在四病区病房里。
“不想调走吗？”记者寻问。
“有时也想，可我还有这么多病人呢！”郝淑华说着，手指向周围的几十名患者。“宁肯患者负我，我决不负患者！”
愿为患者的安全而冒险
患者自伤、逃跑和伤人，是精神病院最容易发生的事故。医务工作者常常为此付出代价。
五病区。深夜两点半。病人温某突然下床，从脸盆抓起牙刷要往自己的咽喉捅去。生与死，就在一瞬间。夜班护士贾文惠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发狂的温某，夺下了牙刷。
“我要小便。”温某说完，朝厕所走去，险情并未完全消除。贾文惠警觉地紧跟其后。温某聚然转身，朝墙上撞去。早有精神准备的贾文惠又一个箭步跨上去，抱住病人头部。自伤未遂的病人发疯般地挣扎。当别的护士帮着把患者安全抬回病房时，贾文惠已精疲力尽。
这并不是最大的代价。必要时，他们甘冒生命的危险。
清晨，护士臧燕彬上完紧张劳累的夜班。一夜平安无事，使他感到轻松愉快。七点多钟，小臧听到大病房有人吵架，便离开重病室过去制止。一回到重病室，小臧瞥见新病人宋某已经爬在叠起的小桌上，摘下了灯泡，正把手伸向带电的灯口！稍一迟疑，一场恶性事故就会在瞬间发生。臧燕彬大喝一声，猛扑过去，趁病人犹豫之际，将他抱住，推倒在床上。
一场恶性事故被制止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得到挽救。
“当时，你不怕和病人一起触电身亡吗？”事后，有人问臧燕彬。
“当时只求快点把病人救下来，什么也来不及想。”臧燕彬回答。
工作延伸向社会
因为调资排不上名次而发病住进医院的工人赵某，经过主治医师张培琰的精心医治，就要出院了。张大夫已经尽责，但他的心却放不下来。
“老赵，你工作二十多年，月薪才四十多元，调资还排不上号，我同情你的困难。”张医生和赵某促膝谈心。“不过，你也应该实事求是想问题，这次调资的面不大，你有病，请假多，假如你是厂长，是先调出勤好的，还是先调出勤差的呢？”赵某听后，思索一会儿，点了点头。
张培琰并没有觉得工作做到家了。他又给赵某的工作单位挂电话，告诉厂领导，病人已经痊愈，要信任他，合理使用他。出院后的赵某有了合适的工作，表现不错，第二次调资时升了一级。十几年过去了，赵某的病情一直没有复发。
精神病人病好后怕出院，怕的是社会上有人喊“疯子”，病愈后还被认为精神不正常，甚至冷眼、嘲讽、歧视。为了帮助出院病人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张培琰和其他医务人员，把工作伸向了社会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