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儿子——记东海舰队某支队枪炮业务长葛彰贤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大海的儿子
——记东海舰队某支队枪炮业务长葛彰贤
黄港洲　俞兴隆　刘纯华
死了也不离开海洋
海军东海舰队政治部去年底印发了1986年度政治工作设想，其中计划宣传的先进人物有一位是枪炮业务长葛彰贤。
可是，今年1月11日，葛彰贤却在工作时逝世了！水兵们按照葛彰贤生前“死了也不离开海洋”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向他战斗了三十七个春秋的东海海面。水兵们都知道，这个普通人是中国人民海军的创业者，是“老海岛”、“老功臣”、“老共产党员”，是大海的儿子！他曾参加过三门湾海战和东矶列岛海战，荣立三等功三次，四等功四次，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干部和优秀共产党员，受到过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的接见。
葛彰贤于1949年12月参加人民解放军。不久便到海军组建小组报到。三十多年来，他把生命献给了大海。他常说：“把一生奉献给大海，是我最大的心愿。”妻子随军后的第一个除夕，孩子盼望爸爸早点回家一起过年。他们等呀，等呀，一直等到傍晚六点多钟，还不见爸爸影子。妻子楼有仙只好摸黑到村头去挑水，给孩子炒了一盘白菜，算是过年了。直到大年初一早上九点多钟，葛彰贤才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对妻子说：“有仙，真对不起，昨晚因忙着修一门火炮，第一个春节就让你空等了！”妻子还能说什么呢。
葛彰贤临终前，还想和编队出海搞训练。去年12月30日早上，他从上海参加一个试验会议回来。这时，他的心脏病发作了，走路感到十分吃力。到了码头，他看到有辆卡车，就把提包往上一扔，赶回支队向领导汇报会议精神，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步行回家。第二天天刚亮，他又忍着胸闷气短，从宿舍徒步到机关上班。短短二公里路程，他走一段，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走一段。二儿子硬把他送到病房。他吱吱吾吾地说：“我还有好些工作没有做完呢！”1月10日下午，也就是临终前九小时，他还在询问这次出海的任务，盘算着出院后，自己能赶上哪些科目训练和如何抓好枪炮业务的训练改革。
活着就要积极奉献
论资历，葛彰贤是人民海军的创业者，是参加过海战的有功人员；论学历，他是海军高级学校毕业生。然而，葛彰贤的干部履历表上却写着，1970年至1983年的十四年内一直是支队副业务长。他总是说，共产党员只要活着，就要积极奉献。去年10月，支队新老领导班子交接后，他主动向新班子成员表示，“你们有任务尽管吩咐，我有缺点，尽管批评。”葛彰贤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症和坐骨神经痛病，他经常让爱人扶着到机关上班。他说：“新班子刚上来，有很多工作不熟悉。我是老战士，哪能搁下担子休息呢？”新上任的政治部主任邬华扬腰肌扭伤，葛彰贤就一次一次上门介绍缓解腰痛的方法。最后一次他刚离开，机关有位科长来找主任。在谈话中透露，最近几天葛彰贤的腰痛病又犯了，医疗所给他开了十五天病假，可是他为了支持新领导班子工作，总是让爱人扶着上班，一天也没休息。
1984年9月，海军在葛彰贤所在部队召开“学习科学文化，培养军地两用人才”现场会。总政治部主任余秋里和海军领导同志来教练室视察。当余秋里看到教练室里那模拟海战教具时，连声赞好。这套教具是葛彰贤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反复设计图纸，计算数据，安排材料，同改革小组的同志们一起搞出来的。教练室的钢板用完了，葛彰贤就四处联系材料，最后在船厂搞到一批报废钢板。当时支队派不出汽车，葛彰贤就一块一块地背回来。这对一个多年患有腰痛病的人来说，是何等的艰难啊！那天，当余秋里要同大家合影时，教具的设计制造者葛彰贤却推着炮车悄悄地离开了。
1983年至1985年节假日，他只休了七天。在葛彰贤的床下，放着一只小牛皮箱。他一再叮嘱爱人和孩子：“这里放有部队的军事秘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打开。”他逝世后，孩子们在清理遗物时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的是他从1977年以来治疗心脏病用的部分药品和病历卡。在第三军医大学攻读医学研究生的大儿子葛海燕捧着皮箱说：“爸爸，我们对不起你呀！”老伴也感到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对不起丈夫。
葛彰贤就是这样默默地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年华。他最后的遗言是对妻子说：“如果我有三长两短的话，你不要给组织增添什么麻烦。”
时刻把党放在心间
近年来，葛彰贤见党内存在某些不正之风，心里很着急。于是，他从自身做起，处处维护党的利益。他是支队的老枪炮业务长，各舰的枪炮兵转志愿兵时，他的话是举足轻重的。但他从不徇私情。一天晚上他回到家里，看到饭桌上放着一网兜苹果，就问妻子是哪里来的。妻子告诉他：“这是××舰一个战士送来的。”葛业务长对妻子说：“你赶紧把这苹果送回去”。妻子说：“现在天都黑了，还有那么远的路，叫我怎么走！”“不行！这苹果无论如何要不得。”妻子看到丈夫发火了，就摸黑把苹果送还了那位战士。老葛这才告诉妻子，这个战士为转志愿兵问题，已经找过他多次，要葛业务长给他出力。葛彰贤知道这个战士考试的成绩不合格，就坚决不同意让他转志愿兵。
葛彰贤从来没有替子女通路子考学校或安排工作。老二在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葛彰贤说：“你的事，要服从组织安排，不要去向组织找麻烦。”结果老二葛海林被分配在工厂当了技工。老三葛英君是海军医院的战士，去年底要退伍了，好多人对葛彰贤说：“去跑跑，替她找个出路。”葛彰贤回答说：“孩子的事要让她自己去闯，我们可不能当‘铺路机’啊！”退伍后的英君有次随便说了一句某人退伍后是靠爸爸找了工作。葛彰贤一听，敏感地站了起来：“人家在做违犯党纪的事情，你也要爸爸跟着去做？”说得女儿站在门边直咬嘴唇。去年12月，英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地区广播电台，当了播音员。
部队盖楼房，施工点就在葛彰贤的家门口。他那个不懂事的十三岁小孩，看到家里吃饭桌子坏了一条腿，便悄悄地从工地拿回根木档子，想安条桌腿。葛彰贤知道后，狠狠地教训了儿子一顿，并且要孩子立即将木档送回工地。他说：“哪怕是拿了公家的一块树皮子都是不光彩的。”
他在海军干了三十七年，没有为子女要过一次公车。去年10月18日，在工厂的二儿子接高压线时，电火花打到脸上，眉毛胡子被烧焦了。女儿英君赶紧给爸爸打电话，要他向管理科要车将哥哥送医院治疗。电话打通后，大家盼着爸爸快点回来。等啊，盼啊，谁知葛彰贤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然后用自行车将儿子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