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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火种——记哈尔滨郊区农村共产党员孙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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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3-19
第2版()
专栏:

燃烧的火种
——记哈尔滨郊区农村共产党员孙德
赵连城 庄进修
没有更多的渲染,未经精心的组织,一个农村共产党员的事迹象春风一样传遍了哈尔滨城乡,拨动了干部、群众的心弦。
他叫孙德,是哈尔滨市郊区东风镇南井子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他象一颗燃烧的火种,在他生活的地方点燃了群众理想、奋斗的火焰。农村改革之初,他率先迈出一步,为联产承包责任制趟出路子;自己富了,又尽自己的力量帮助贫困户治穷,使一个全省挂了号的穷屯,逐步从穷窝里爬出来,初步走上了致富之路。他为党赢来了万人心。
一,致富敢迈第一步
1982年春天,当党的第一个关于农村改革的一号文件传到这个远郊小屯的时候,大伙儿吃不准,手抄着手在门前打转转。他们对新政策还看着;对“大锅饭”还恋着,谁也不想先伸头,但又盼着有人先趟趟路。全屯几百口人的眼睛一下子盯在了孙德这位全屯唯一的党员身上。孙德不识多少字,他叫孩子把党的一号文件拿来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听觉得心里越亮堂。这位解放战争时期就参加革命、已有三十六年党龄的老同志懂得,过去党领导我们闹翻身是为了过好日子;解放后,搞土改、办合作,也是为了发展生产,改变农民的贫困面貌。可是,自打“以阶级斗争为纲”以来,提倡“穷过渡”,弄得地里不产粮和菜,农民靠吃返销粮。政策不变,国家要完,人心思变。可是,谁来走这第一步呢?应该是共产党员。于是,他挺身而出,说服大队同意把他这个屯子的生产队变成四个作业组,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又挑头提出他家承包一垧(十五亩)菜田,他说:“承包失败了,我借钱还债;成功了,大伙接着干!”
当时,不少人都替老孙头捏着一把汗;也有一些人,包括个别党员干部却给孙德泼冷水。可他硬是挺住,扑下身子种地,不仅种好了自家承包的一垧地,当年净挣三千块钱;而且指导一个作业组,夺得好于往年的小丰收。用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使屯邻乡亲们认识到党的一号文件指出的道路是正确的。
1983年,中央又一个一号文件传下来的时候,南井子屯的人不再观望徘徊了。二十三年没向国家交过粮和菜,生产队欠国家贷款十六万元,社员欠队里债有的高达七千元,这样的生产队还有什么可恋的?
可是,南井子这个穷队除去土地实在没有可分的。五匹瘦马,两匹跛;一台板车还被供销社拉走抵欠债去。真是人无口粮马无料,种地无籽种,拉犁无绳套;分了责任田,农户作了难。
当然,也有家底稍好些的户,或外边有人接济的户,他们很快置齐了农具、车马,以又一次解放了的心情种自己的责任田去了。困难户们瞅着人家的拖拉机直眼馋,可要借用就得拿现钱,尽管收价不高,仍然没人能用得起。可地总得种呀!这些少劳力、无畜力、无机车的户望望天、跺跺脚,急得满嘴起燎泡,难处给谁说?
乡亲们的难处,孙德看在眼里,挂在心上。生产队长没了,作业组长没了,可我这个党员还在,我不能看着周围的群众犯难呀!他和全家商量着把去年承包菜地得的钱全部拿出来,买了两匹马,又用六百块钱赎回供销社押下的那台大板车。车马套齐了,他挨家告诉困难户:“用车用马到我家来套,白使白用不要钱!”
他说得实在,乡亲们信得真。打那天起,孙德的两马一车就成了“公用财产”。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来套车;下晚,天黑了才把车马送回来。
看到孙德真帮人,穷乡亲们都把他当成主心骨。困难户鞠成友要买马,找孙德借钱,孙德家里没现钱,把养的一百三十多只小母鸡卖了,当天就把钱给鞠成友送了去。
精明的人替老孙算了这笔帐:一只鸡一年能赚十块钱,这下老孙净亏一千多。可孙德却笑着说,能帮老鞠解了难,这财破的也值得。
听说这件事的屯邻乡亲都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大家说,承包了,分地了,老孙头也没和咱们分心眼。到节骨眼上,还得靠党员啊!
二,帮穷着重帮志
俗话说,大家帮一人容易;一人帮大家难。南井子困难户有事都往孙德家里跑。没有种籽找他,没有化肥找他,甚至没钱拿电灯费也找他。孙德也没有摇钱树,有时也就真作难。可他抱定了这样一个信念:宁肯自己千难万难,不让群众一处受难。
最使孙德为难的还不是乡亲们的索取和求帮,而是有的贫困户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鞠成君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上有白发苍苍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孩子,妻子犯有精神病。沉重的负担,多年的贫穷,扭曲了这位淳朴农民的心灵。他撇下一家老小,整天到哈尔滨去游荡。白天在饭馆里拣剩饭吃,晚间到车站候车室找个旮旯睡觉。孙德三番五次地去哈尔滨找他。找回来后又走了,走了再找。孙德真心实意的关怀,终于使这位“拉脸造”的乡亲回心转意,向他说出了心里话:“这一家老小,我实在管不了,又瞅着难受,不走咋整啊?”孙德说:“你不是会做豆腐吗?”
“可做豆腐的家把什都叫我卖了,我那还有钱买呢?”
“只要你干活,我给你整本钱。”孙德说到做到,回家牵出自己家养的正怀着崽的老母猪,卖了二百五十元,为鞠成君买了豆子和做豆腐的工具,帮他把豆腐坊开起来。鞠成君的豆腐越做越好,小生意越来越兴隆,一天能赚三四元钱,一家人生活有望了。
鞠成君的回头、自立、自强,对和他同等状况的困难户是一个很大的触动和冲击,使他们真正懂得了,有党的好政策,有孙德这样的好党员领路,靠辛勤劳动就能改变自己的贫困处境。
于是,更多的人向孙德伸出求助的手。但唯有王春和没有向他靠。他认为,孙德谁都可以帮,就是不可能帮助我王春和。十年前,当公社党委把孙德派往这个没有党员的生产队时,王春和很反感,他觉得是强龙压了坐地虎。于是,处处和孙德为难,他说要让孙德落下户,我王春和脑袋朝下走。如今,孙德带头富起来了,全屯人都围着人家转,王春和觉得脸没处撂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王春和家两间破草房让风雨悠得直打晃,王春和却坐在屋里任凭雨水挟着泥土往身上掉,直呆呆地看着八十多岁的老娘偎在炕上打哆嗦。就在这时,孙德顶风冒雨跑进来,二话没说,背起王春和的老娘就往自己家里送,又回来陪着王春和坐在要塌的草屋里,一句一句地劝他心放宽,眼放远,有困难党和政府都不能看着不管。王春和觉得孙德句句话都打在自己的心弦上。他紧紧握着孙德的手,把满心憋屈事一件件地倒出来……
孙德把王春和的困难报告给区里有关部门,为王春和贷下了一笔盖房子的款,又用自己的四百块钱为王春和家买了瓦。开工的日子,孙德象自己家办喜事一样,里边外边的帮王春和操持着。王春和本想盖两间,孙德劝他盖三间:“你老了,干不动活了,腾出一间房子养小鸡,也好挣钱过日子。”王春和登时感动得双泪长流。
王春和立志要做孙德这样的人,他庄稼活路好,谁家种地有难处他都去帮助,不收分文报酬;他又借贷款买来一匹马,直接交到孙德那里。他说:“我这匹马和你的马放一起,乡亲们谁用谁牵去,也是一分工钱都不收!”
看着这位眉眼间都带笑的屯邻,孙德心里激动、高兴。他为王春和的转变高兴,为鞠成君的自强高兴,更为党的政策落到群众行动上高兴。他从入党的那天起就记住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共产党员好比是种子。种子开花结果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使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高兴的呢?
三,燃烧着自己,为乡邻造福
春深了,南井子绿了。
秋来了,南井子熟了。
在孙德的模范行动带动下,党的富民政策在这个穷乡僻壤结出了硕果。1983年、1984年,南井子屯的农民接连迎来两个沉甸甸的金秋:人均收入从一百元以下上升到二百元,又从二百元翻到了四百元。全屯95%以上的农户脱了贫,30%已进入先富起来的行列。
乡亲们感谢孙德,不少人都准备好白肉血肠,准备请老孙头喝杯庆丰酒;
村、镇、区的领导同志以及孙德的家属关心着孙德,担心他积劳成疾,关照他歇歇脚、喘口气;可孙德想的是屯子里还有六七户人家至今没脱贫,他惦念着驼背陈学北和他双腿残废的老婆带一个哑巴孩子怎么过;他惦念着邵红家没有劳力,责任田怎么种;他惦念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退伍军人,一个人的日子咋安排;他惦念着鞠成君的豆腐渣能不能喂饱十多口猪;他也惦念着傻子赵喜山领到的贷款能不能用到正当的地方……
他心想,过去吃“大锅饭”的时候这些人都熬过来了,现在有了党的富民政策再也不能老叫这些人在穷窝里误着。要点燃起这些家底薄、力量单的人家的致富之火,就得给他送去燃烧之柴。
孙德一家一家地去走、去看、去谈;又到镇党委、区委和区民政部门、农行、供销社去反映、去汇报、去争取同情和支持。他盘算着找出什么样的方式,创造那些条件,让这些贫困户跟着先富的也逐步富起来。
这个条件终于被他找到了。群众自愿,上级支持,在南井子建起了一个以孙德为核心的扶贫联合体。民政部门、农行,作这个联合体的后台;联合体内的农户们互帮互助。这不是合作社、也不是过去的互助组,这是一种经济上、生产上和生活上的松散联盟。搞好了,大家共同受益;搞不好呢?责任当然都在孙德身上,上边各部门冲孙德说话,各种贷款和补偿合同都记在孙德名下,出了问题,当然要找孙德。
孙德几乎把自己的全身心都用到了这几户如何脱贫上,他家里的人负担更重了,他的老婆、孩子要比别人家多付出更多的劳动。累急了,免不了有些怨言。孙德就向家人解释,群众有难处就得找党,可我不能让群众上北京找党去啊。
当初,不少人都说,孙德帮的那几户是“瞎子闹眼”——没治的户。谁想到,1985年一年之间,这几户面貌就有了大改观,光养猪平均每户就达二十五头,这一项可收入几百元,责任田也越种越好。到年底,联合体六户中五户脱了贫,过去的债开始还了,家里的摆设也开始添了。
这些长年搭拉着脑袋和眼皮过日子的贫困户们,终于昂起了脑袋、睁开了眼,从心里往外乐啦!
1985年,南井子屯人均收入超过了五百元,终于从井底跳出来,站到了井沿上,日子也红火起来。
多少年没有的金秋,多少年没有的丰收,把南井子人乐坏了,忙昏了。人们欢乐之余,才发现跟前少了点什么。咦,老孙头哪去了?
去年冬天,孙德长年觉得不好的胃,剧烈地疼痛起来。继而,冒虚汗、便血。这位坚强得象一棵老榆树一样的汉子终于挺不住了。他被安排到太平区医院一间最好的病房里,全屯的人都为老孙头的病倒感到揪心;村、镇、区、市的领导也都为孙德的病情而焦虑。附近工厂、机关的工人、干部都为他的事迹所感动。人们随时准备向这位老党员提供一切需要和帮助。可是孙德却悄悄地从病房里跑了。他惦记着屯子里尚未修好的自来水井;他记挂着今年遭了灾的几户人家冬天的生活和开春的生产,他心里装着所有的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哈尔滨日报供本报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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