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岛探沙——东山岛治沙用沙记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通讯

蝶岛探沙
——东山岛治沙用沙记
本报记者　李仁臣　张铭清
沙，无处不见的沙，构成东山岛特殊的自然景观。
地处闽南的东山岛，形如蝴蝶，落在碧波万顷的台湾海峡里。过去，这只蝴蝶是单调的灰白色，一百九十多平方公里的岛上，随便在哪里抓一把都是沙子。地是飞沙滩，山是秃头山。赤山、赤石、白埕……多少古老的地名，告诉人们这里从来就是寸草不生的地方。据县志记载，近百年间，沙“虎”肆虐，吞噬了十三个村庄，一千多间民房、两万多亩农田……远近闻名的乞丐村、寡妇村，就在东山。
可是，不久前我们来到东山，看到的却是一只绿色的“蝴蝶”：挺拔的木麻黄在公路两旁组成翡翠的屏障，纵横交错的护林带在田野里织成方方“网眼”，片片果树、青青麦苗、丛丛芦笋次第铺开一块块绿色地毯……
东山依然多沙，但是，有沙的地方如今却有绿色的生命。谈起东山的沧桑变化，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怀念已故老书记顾文昌同志。他从五十年代就带领全县人民与沙害进行百折不挠的斗争，土压沙，草固沙，大力开展植树造林。全岛经过二十年奋战，自采树种十六万多斤，育苗一万三千多亩，种树十万多亩，沙海变林海，东山披绿装，改变了自然环境，小气候得到了改善，变一年种一季为三季。深受风沙之害的白埕村，粮食亩产由一季三百斤到三季总产二千零八十九斤。
观林海之胜，莫过于登上赤山林场高高的瞭望塔。万亩绿林，尽收眼底。湿地松、大叶相思、新银合欢、柠檬桉、木麻黄拔地而起，组成一个强大的方阵，横亘在东山的风口。远处是闪着波光的蔚蓝大海和银粉般的细软沙滩。尽管海风呼啸，树林间只觉微风拂面。万绿丛中掩映着一个白墙青瓦的小山村，几乎全是新屋，一问才知这就是昔日的乞丐村。
我们穿过林间小路，走进“乞丐村”访问农户。主人叫林亚孙，四十六岁，当过十年党支部书记，现在让贤了。他家堂屋里就有一台二十二英寸的大电视。他说，过去是“春搬沙，夏种地，秋抢收，冬又埋”，生计无着，出门求乞，成为东山县受沙害的一个缩影。这几年，全村一百二十户，有一百零八户建了新房，旧貌换新颜。
绿化锁住了沙“虎”，治沙为用沙提供了保证。但是，沙地仅仅适合于种地瓜和花生吗？自从东山被列入闽南三角开放区十一个县市之一后，随着按“贸工农”的要求调整农业结构，人们的视野开阔了，开始考虑种什么更有价值。他们选择了芦笋。东山气温较高，雨量适中，沙质土壤，种芦笋得天独厚，加上常山就有罐头厂，可以就近加工。“芦笋热”很快就兴起来了。1983年全县种芦笋一千六百多亩，1985年底发展到一万四千多亩。白埕村徐福兴种芦笋亩产五千八百多斤，一亩收入六千二百多元。仅种芦笋一项，白埕村收入三千元以上的就有一百三十二户，万元以上的十户。而过去种一亩地瓜不过收入二百多元，一亩花生收入四百多元。
一种东西的害与利，往往和人们对它的认识、利用程度大有关系。多少年来一直被人诅咒的东山砂，地质勘探的结果却证明它是一大笔财富。梧龙和山只硅砂矿区总储量达两亿多吨，而且化学成分优良，含硅量在97％以上，粒度均匀适中，表面平整光滑。其中不需选矿直接用于制造玻璃的硅砂达六千万吨，质量符合铸造型砂用的硅砂为一亿四千多万吨。专家们认为：东山硅砂储量之大、规格之全、品位之高、质量之优，名冠全国。
来到梧龙硅砂矿，一片雪原似的白砂展现在我们眼前。“剥开几十厘米的表层砂，下面十几米全是优质硅砂。”副矿长黄镇祥指着前面一个狭长的人造湖说：“这湖就是挖砂渗成的，八米深，下面还有四米硅砂。”停在清澈湖水上的两艘采砂船，用喷砂泵把砂抽上来。梧龙矿有四平方公里，储量六千万吨，这几年只开采了八百分之一，只能算打了个小窟窿。而山只矿有两个梧龙矿大，还没开采哩。
我们跟着运砂卡车来到码头。源源而来的硅砂正在通过传送带装船，准备运往青岛建华玻璃厂。东山最大的码头在铜陵镇西北端的中沃港，这里停泊着一艘全国最大的打桩船，发出“嘭嘭”的打桩声，两个五千吨泊位的码头正在建造，其中一个是上海耀华玻璃厂运砂的专用码头。上海耀华玻璃厂与英国皮尔顿合资的浮法玻璃生产线看上了东山石英砂。耀华厂无偿投资八百万元，支付货款二百四十万元，与东山联合集资二千一百万元，建硅砂生产基地和码头，东山每年向耀华厂提供十八万吨优质硅砂。东山的同志管这叫做“以砂换码头”。
东山治沙、用沙、开沙，变沙害为沙“宝”，不断在沙上做文章。这篇文章远远没有做完。县委书记杨琼建议我们看看马銮湾。马銮湾蜿蜒二点五公里，沙滩平细，海水湛蓝，渔舟出没，景色宜人。据说东沈湾比这里更美。他们又把开发美丽海湾的旅游资源排上了发展东山的日程。在名胜古迹荟萃的铜陵镇，海关大楼、边防检查站、港务监督站、商检处、中国银行东山办事处如众星捧月，拱卫着鹅颈藏舟的中沃港。东山已经摆开了开放的态势，敞开了开放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