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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只歌》谈起——谈谈绿原在挫折中对诗的追求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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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04
第8版()
专栏:

从《另一只歌》谈起
——谈谈绿原在挫折中对诗的追求
黎之
得绿原新诗集《另一只歌》。很高兴。集册不厚,却颇有些份量。其中诗意清新,浓郁,深邃,表现了作者对于诗的真与美的不断追求。从一九四二年出版第一本诗集《童话》算起,绿原在诗歌创作道路上曲曲折折探索了四十多年,共出版了近十本诗集。他带着浪漫憧憬的“童音”走上文坛,又带着直面人生的政治抒情的呼喊跨进学生运动的行列。面对着旧社会的黑暗统治,发出愤怒的呼声,他的诗情如江河激荡,引起广大青年学生的共鸣。他当时奋笔直书,一发而不可收,在短短的几年间,写出了《破坏》、《给天真的乐观主义者们》、《终点,又是一个起点》、《悲愤的人们》、《伽利略在真理面前》、《复仇的哲学》、《你是谁》等为当时青年学生所争相传诵的诗篇。
全国解放以后,绿原满腔热情地投入宣传、新闻工作,在工作之余又写了一些歌颂新生活的诗。1953年他出版了新时期的《从1949年算起》,这些诗虽然并不十全十美,作者的感情却是真挚的。但是,由于“十分复杂”的原因,诗人在探索道路上遇到种种困难。1955年的所谓反“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斗争使诗人受到意想不到的不公正的待遇,由于人民内部的思想、艺术上的不同意见而被作为敌人审查。此后二十余年,绿原完全失去了发表作品的机会。就在这种情况下,绿原没有失去对党的信念,他仍然坚持在挫折中写作,《又一名哥伦布》、《重读〈圣经〉》等名篇就是这个时期写的。在隔离几年间,他为了不浪费光阴,同时为了将来直接阅读马恩经典原著,还勤奋地学习并掌握了德语。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为胡风错案平了反,并纠正了对绿原的错误处理,恢复了他的中共党籍。随着党的拨乱反正,随着祖国的“四化”大业的开展,绿原在工作、创作上又开始了新时期。他在《献给我的保护人》(1980)一诗中写道,一想到党,我的冤屈,我的折磨,我的痛苦,我的悲伤/又象轻烟一样,淡雾一样/完全化为乌有——一切都过去了/唯愿自己象一朵蒲公英/把最后一点微甘的苦汁分泌出来/唯愿对您所领导的/亿万父老兄弟所奔赴的/未来世界/子子孙孙所迎候的、所接应的/伟大的‘四化’长征/贡献出一点点即使不到/一达因的力量”。诗人正是以这样诚挚的态度对待过去对他的不公正待遇的。但是,1955年“材料”中有关诗人的一些不实之词,至今尚未公开澄清。多年来以讹传讹,不能不严重影响读者对诗人的正确了解。
1955年发表的《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第三批材料》中摘录了“1944年5月13日绿原给胡风的信(自重庆)”。这份材料公布以后,绿原不仅作为一名所谓“胡风分子”受到批判,还作为一个“中美合作所的特务”受到了声讨。他过去所写的那些热情诗篇都被当作“特务”的宣言,甚至连《从1949年算起》这样的书名也被看作是反革命的暗语。事实上,这完全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绿原在中学时代就追求进步,大学时代又写了不少革命倾向鲜明的诗作,受到国民党特务的注意。1944年,国民党当局要征调一批大学生充当来华美军译员。绿原当时学的是英语专业,也随着被征调,但在分配过程中却被认为“有思想问题”,并被通知到“中美合作所”去“洗刷”。那时绿原并不了解这个机构的性质,当即写信与胡风先生商量(即《材料》中的那封信)。他的朋友们(包括胡风)都认为,因“思想问题”而调“中美合作所”是十分危险的,并帮助他在国民党当局的暗令通缉下逃离了重庆。
他的这段经历,早已由公安部调查清楚,证明他根本没有到过“中美合作所”,更不是什么“特务”。但是,读者长期以来没有也不可能了解绿原的这段历史真相,而是根据当年的宣传材料,一直保持着先入为主的不符合事实的印象。甚至在“四人帮”垮台以后,有的文章和书籍还继续这种以讹传讹的诬蔑。时至今日,有人在报刊上看到绿原的诗作,仍满腹疑团。“曾参杀人”的故事今天还在重演,早已查清的事实竟然讹传了三十多年,不能不令人遗憾。
绿原在他的坎坷人生中已经跨过了几个阶段。诗人年过花甲,但壮心不已,仍立足于新的起点。他在满腔热情地从事出版工作的同时,仍然勤奋地致力于诗歌创作和文学翻译。三中全会以后,他出版了三本诗集和一些外国文论的译著,就是证明。曲折的经历使他思考得更加深沉,长期的磨练使他在诗艺上更加纯熟。《另一只歌》的出版使我想起,除了这本诗的本身价值外,更应当谈谈诗人在重重挫折中的追求精神。祝诗人写出更多的优秀诗篇,愿读者能更好地理解诗人和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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