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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外一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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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15
第8版()
专栏:

  白梅(外一篇)
  林默涵
早晨起来,才知道昨晚下了一场大雪,窗前的树枝都被压弯了。我想起了关山月同志给我画的一幅《雪中白梅》,便找出来挂在客厅的墙壁上,换下了春天挂的新罗山人的一幅充满春意的《花鸟》。山人和山月,都是我十分敬重的大画家。新罗原籍福建上杭,我与他是邻县同乡,大概他也是“客家”人吧。
我特别喜欢这幅《雪中白梅》,所以舍不得常挂它,因为怕灰尘把它弄脏。“四人帮”横行时,我的一些藏画虽然不多、却很珍贵的,都被红卫兵抄走了,连同书籍和稿件。我是被独囚九年后,又流放到江西去的,“四人帮”垮台了一年多,才回到北京。有一天,遇到关山月同志,我告诉他,他过去给我画的那幅红梅,已经遭劫了,十分可惜。他慨然应允给我补画一幅。不久,果然寄来了,是一幅白梅;弯曲而苍劲的枝柯上蓬蓬勃勃地开满了花,一种雪压不折、风扑不灭的雄俊之气,令人神旺。凡有客来,总要站在画前凝视一会儿,几乎没有人不赞美的。
山月同志还在画眉上题了一段话:“默涵同志曾藏有拙作红梅,已散失,嘱补回一幅。今画的雪中白梅求教,未审林老能勿怪我吝啬朱粉耶?1978年7月,关山月并记于广州。”
他为什么不画红梅,而改画雪中白梅?我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的。
看着这幅画,我总会联想起王安石的一首写白梅的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以此诗配此画,岂不很相宜吗?
1986年2月18日
铁花
大约三年前吧,峻青夫妇来看我,带来了一束奇异的花。他说:这是从内蒙古带回来的,它的特点是枝茎干枯了,花朵却不凋落。果然,这束花插在无水的花瓶里三年多了,至今依然倔强地俏丽地挺立着。
前年夏天,我到内蒙古去度假。每到一地,总想找这种花,可总没有找见。有一种花,看去样子差不多,仔细一看,却不是的。心想这种花一定不会长在城市里,大概是长在高山上或大草原里吧。
有一天,我们去参加四子王旗的“那达慕大会”。从呼和浩特到四子王旗,要翻过几座大山,一路上我们特别留意道旁,也没有发现这种花。但没有死心,转回时,我们停下车来,在公路两旁的山坡上找了许久,还是没有见。后来,陪我们的小董同志拉着我的小孙女彦彦到山巅最突出的地方去找,终于找到了。这儿是风口,人都很难站立住,而这种看来“弱不禁风”的小植物,却偏偏生长在这里,在这里开花,这实在使我们感到意外和惊异,同时也特别高兴。
这种花的花瓣很小,一朵花,最大的也不过象大拇指那么大,颜色白里透红,但并非粉红色(我不喜欢这种颜色)。花瓣缺少水分,象一种金属薄片,花朵紧紧地挨挤着,结成球状。这也许是它经得起风吹的缘故吧;又因它长期经受强风的吹袭,所以即使枝茎枯萎了,花朵也不会掉落下来。
我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据说老百姓叫它铁花。
3月3日(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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