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屠夫　两样对待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随笔

　　一样屠夫　两样对待
　　徐平
二次大战中，在波兰特雷布林卡集中营毒气室里害死数以千计犹太人的纳粹战犯约翰·德姆扬尤克，按以色列的计划，这几天就要受到法庭审讯了。这当然是罪有攸归。
据报道，这位被称为“恐怖的伊凡”的战犯，今年二月二十八日从美国被引渡到特拉维夫时，以色列警方专门拟订了一项名为“正义行动”的保安措施。在他的阿耶龙监狱的囚室里，特地装置了两部电视摄像机，由七名狱警实行二十四小时监视；甚至连他的食物也要先由别人试尝过，为的是防止他“自寻短见”或“遭人暗算”。
以色列的用心如此良苦，外界自然无可非议。因为在二次大战中，惨遭德国法西斯残杀的犹太人逾六百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现在以色列要向纳粹战犯追究罪责，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
过了两千多年流离失所的难民生活的人，应该最珍惜平静安宁生活；从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灭绝种族的屠杀下逃生的人，更应该懂得生命的宝贵。历尽磨难的以色列人，自是应珍视人们的权利，痛恨残暴与屠杀人民的罪行。可是自从一九四八年以色列国成立以来，这些统治者竟然忘却历史，违拗常理，不断发动侵略战争，制造了数不尽的巴勒斯坦难民。而近年来更在黎巴嫩导演了一场纳粹式的法西斯大屠杀。人们记得就在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以色列军队突然包围贝鲁特西区的萨卜拉和夏蒂拉两个难民营，封锁了所有可以逃跑的通道，让刽子手们逐户搜索，逼迫巴勒斯坦难民“面向墙壁，集体枪杀”。难民营里一时尸枕狼藉，惨不忍睹。“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对这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负有罪责的原国防部长沙龙，居然堂而皇之带着夫人走上美国法庭，控告《时代》杂志关于这场大屠杀的报道损害他的名誉。而以色列当局当然不会制订什么“正义行动”那样的措施，而是赞扬备至，优厚礼加唯恐不周。
请看，两个同样是滥杀无辜的屠夫，得到的待遇却如此不同。其实，就德姆扬尤克和沙龙身上所负的血债而言，可以说相差无几；而就认罪态度来看，纳粹屠夫毕竟理亏心虚，自知罪孽深重，所以隐姓埋名在美国藏匿了几十年。然而“贝鲁特屠夫”却至今有恃无恐，毫无愧疚之意。
去年年中，国际上曾就纳粹罪犯约瑟夫·门格尔一事热闹过一阵子。这位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将数以千计的囚徒送入毒气室、并任意解剖活人做生物试验的“死亡天使”，也是至死不承认犯了罪，而且认为谁也没有资格审判他。看来他和今天的沙龙之流同样厚颜无耻，心理相通。
中国有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沙龙之流至今未受铁窗面壁之苦，自然是有以色列当局在背后包庇。只是以色列在审讯逃避罪责四十年的纳粹战犯德姆扬尤克时，不知是否也想过，各国人民将会从它对沙龙的不同态度中看到，这个审判别人的法庭，自己也不那么公正、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