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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边的小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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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22
第8版()
专栏:

松花江边的小镇
王忠瑜
客轮从哈尔滨港起碇,沿松花江东下,经巴彦港,第二站便到了坐落在江边的新甸小镇。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阳光照射着滔滔的江水,泛彩流金。客轮鸣起汽笛,缓缓地靠岸了。小小码头顿时变成了热闹非凡的市场。鸡蛋、西红柿、土豆、香瓜、蘑菇……一筐筐、一篮篮,应有尽有。然而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些摆满了烤得焦黄流油的烧鸡的小船,很快地靠上客轮,一只只烧鸡用手、用长竿高挑着的布袋递到甲板上旅客们伸出的手上。一个高喊“烧鸡石”的花白头发的老大娘手上的烧鸡最受欢迎,不大一会儿就一抢而空。
说起新甸镇的繁荣,也只是近几年的事。这个有着八十多年历史的小镇,远在清光绪年间,奉旨建造宾州府的王大人来此的时候,就有了新甸船站。那时,沿江搭起几间破草棚,只是接应几个零星旅客和一些闯关东的山东汉子。最早出现的名牌美味是一家石姓山东老客自制的烧鸡,以肉嫩味美而远近闻名,人称“烧鸡石”。于是新甸烧鸡便和南满的沟帮子烧鸡南北齐名了。
尽管如此,新甸船站在发展缓慢的旧社会,就象一只爬行的蜗牛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解放后的新甸镇,三十多年来总算有了一条不大的街道,有了公社机关的一座大瓦房,有了供销社、邮电局和饭店。但是,并没有形成繁荣的市场。到了“最最革命”的年代,连那家独具风味的名牌烧鸡,也让割“尾巴”给割掉了。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新甸烧鸡重新上市了。那位以烧鸡闻名的石姓老汉虽然已经过世,但他的遗孀,六十四岁的孔宪英却继承了“烧鸡石”的家传。可是在那极“左”思潮猖獗的年代,她的绝技被淹没了,那时她在公社办的饭馆里当技术员,为集体经济挣了大钱,她的一只手甚至在做烧鸡时割破了终至残废,而所得到的仅是糊口的微薄工资,最终还被打成了“复辟资本主义黑干将”,含着眼泪领着十来岁的孩子站在街头去卖冰棍……党的经济革新政策,使即将失传的“烧鸡石”绝处逢生,镇党委书记亲自去请她出来恢复新甸镇烧鸡,为人民生活多添美味。于是她欢天喜地地用能动的一只手,托出了一只只色、香、味俱美的烧鸡“赶船”来了。短短的三年间,她不仅还清了欠债,还给儿子娶了媳妇,又在镇上新盖了一大间门面大瓦房,成了当地的富户。
富了的孔宪英并不保守,在她的传授、帮助下,全镇已有十八户烧鸡专业户,一年销售的烧鸡达十万只。
烧鸡业的兴旺,带动了售鸡和养鸡业的发展。回乡知识青年都长福,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走村串户收购一趟小鸡,及时供应镇上的烧鸡专业户,仅仅一年就由穷变富了;农妇王亦华,办起了家庭孵化厂,一年成了万元户,被誉为“养鸡王”。“新甸烧鸡”的发展,富起了一大片……
然而令人惊奇的,还有那些善于动脑、运用科学方法生产出新、特产品而致富的人们。
二十二岁的高中毕业生曾庆辉,苦心经营,办起了一座用锯末生产木耳的“庆辉木耳厂”;一个当年下放当了农民的冶金技术员肖俊峰,利用黄土模制成的泥叫叫“鸟笛”,居然打入了国际市场,最后办起了“俊峰儿童玩具厂”;另一个当过油漆工的齐正凯,用一口大铁锅,利用废油漆和化工厂的下脚料,炼制成价廉物美、去污力强的肥皂,成了万元户。他们被誉为新甸镇的“三大奇人”。
夜幕降临,街市上的霓虹灯亮起来了,映照得滚滚江水泛起五彩波浪,满街飘荡着的音乐声被江风卷起飞入云霄,谁能相信这儿曾是偏僻的松花江边的塞外小镇?这里的生活起了急剧的变化,象加进了酵母的面团一样发起来了。
土地仍是那块土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仍然保持着过去那种忠诚、善良和质朴,那么究竟多了些什么呢?
生活,你能告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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