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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 老宗旨——记浙江省乐清县虹桥七村党支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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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24
第4版()
专栏:

新时期 老宗旨
——记浙江省乐清县虹桥七村党支部
新华社记者 黄国文 丁雪萍
农村进入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新时期以后,浙江省温州市乐清县虹桥七村出现了奇迹般的变化:过去,一个壮劳力洒一年汗水才分得七八十元,家家糙米饭就咸菜头,每年要国家救济。如今,连续几年人均收入六七百元;四百五十多户人家,绝大多数住进了形状各异的楼房,用上了电视机、电冰箱等“城里家什”;老人领养老金,学生有“奖学金”,孩子进幼儿园;村里还建起了小公园、图书馆、职工夜校和俱乐部。去年,这个村不但上缴国家二百三十多万元税金,平均每人纳税一千二百多元,还拿出几十万元的公共积累,支援市、区、镇的文明建设……
令人钦佩的是,这个世代务农的偏僻穷村变成远近闻名的富裕文明村,一没要国家一分钱投资帮助,二没搞任何歪门邪道,靠的是发展堂堂正正而又欣欣向荣的商品生产。
几年来,从中央到地方,不少人慕名而至,探寻七村迅速“发迹”的奥秘。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关键在于这个村有个党性强、宗旨明的好党支部。
带领群众共同致富是共产党员的“天职”
虹桥七村富就富在办了一个年产值达一千二百多万元的“乐清县工业缝纫机厂”。每当有人面对几幢高大厂房,啧啧称赞这是一棵“摇钱树”时,村里人就想起了“栽树人”——村党支部一班人尤其是支部书记瞿寿斌付出的辛劳和心血。
那还是“十年动乱”中的1974年,刚担任村支书不久的瞿寿斌看到,全村人多地少,一个人才摊三分七厘田,光单打一种粮食,靠拚命提高单产,家家还是过着穷日子。他决意带领党员办工厂试一试。当时,不少人生怕“弃农务工”要招祸挨批斗,但瞿寿斌不怕。
但是,要办厂,谈何容易?头一桩就是缺资金。他不顾妻子的埋怨、岳母的嗔怪,变卖掉自家仅有的值钱家产——两头猪、几大桶咸菜,又四出借贷,向队上交了三千元钱。这一行动感动得其他党员也纷纷响应,很快凑齐了两万多元办厂资金。几个党员骨干含辛茹苦好几个月,终于办起了工业缝纫机厂。不过,由于风风雨雨不断,这个厂好长时间没能“发达”起来。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八十年代的一个春天。党中央下达的第二个“一号文件”,吹响了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进军号。在新政策的鼓励下,七村周围农村的党员干部有的承包集体企业,有的搞专业户,有的跑长途运销,有的自办家庭工厂,不少人很快富起来。这时,村里也有少数村民一心想个人先富,要求把党支部领导下辛辛苦苦办起来的厂分掉,由着各人自己干。
面对内外齐来的“冲击波”,瞿寿斌找到副支书兼村办厂厂长瞿维银等党员商量多次,召开了村党支部委员会。会上当即作出决议:村办厂照常由党支部抓,实行集体经营不变。同时进行改革,进一步解决“大锅饭”的问题,落实生产责任制。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好心办好事,并不见得人人都叫好。村办厂一搞责任制,一些懒散人受不了了,有的指着瞿寿斌、瞿维银的鼻子骂他俩“想把人做死”,有的则在车间里软顶硬抗。这时,少数人幸灾乐祸地对他俩说:“看你们,让你们自个发财,你们偏要集体致富。这不,一年眼睁睁少赚上万元钞票不算,还要劳心费舌招人恨,何苦哟!”
瞿寿斌、瞿维银坚定地回答:“当党员,当然要顾大家、想集体,这是推不掉的‘天职’!”改革照搞不误。结果,一年时间,工厂产值、利润翻了一番。后来,村党支部又办起一个缝纫机配件厂,妥善安置了一批困难户。同时又积极调整全村产业结构,办起了一百多个家庭工厂和几个联户小企业。全村形成工农副各业并举,集体个体配套挂钩的商品生产、流通新格局,工农业总产值一年跨一个台阶,到去年已达到一千四百万元,人均国民收入六七千元。
“歪门”即使大敞着也不跨一步
“正路”哪怕再难走也要使劲闯
“难能可贵!”这是到过虹桥七村的许多干部,包括负责纪检、工商行政管理的同志临走时留下的评语。他们都称赞七村不仅致富有方,而且富得正派。尽管也有经济领域的歪风邪气一阵阵地往这里刮,但就是找不到一点市场。
“乐清”牌三线包缝机是七村工业缝纫机厂的当家产品。在一次全厂订货会上,一家大商店的业务员和经理先后找到七村参加会议的代表——厂总顾问徐全标,要七村厂按经销数量付给他们“业务开发费”,还带威胁地说:“你们要是一毛不拔,咱们两家的生意怕就不好做下去了!”
这家商店每年经销的“乐清”牌包缝机占七村厂总产量的四分之一左右,是个举足轻重、紧系七村厂“生命线”的大“主顾”。要是他们因要求得不到满足给点“颜色”,七村厂就得被迫大减产!徐全标赶紧回村汇报。这时,村办厂设在几个大城市的产品销售点也发回了告急电报,说买主普遍提出要“回扣”,有的因没拿到“好处”,已改要其他厂的产品。
这件事在七村引起了一场争议。有人主张顶住,也有人迫于压力,说:“村办厂嘛,拿点钱铺铺路,也算不了个啥!”主张松手。
矛盾“上交”到七村党支部。为研究对策,支委会开了一天一夜。瞿寿斌在会上语气深沉地说:“我想了好几天,越想越觉得咱七村就是饭碗被敲破,也不能搞这档子事!大家想想看,党中央号召搞商品生产以来,一直把狠刹经济上的不正之风当件大事抓。有人说难抓,不假,是难。可正是因为难,才要我们党员带头咬牙顶住。如果党组织在这件事上也松手随大流,不是不但没给党解难,反给党添难了!这样做,怎么能向党交代!”
党支部毅然作出决定:本村工厂对外一律不得给经销“回扣”,也不许巧立名目给什么“好处费”、“推销奖”。
不正之风不能搞,但工厂生产还要大发展。怎么办?七村党支部选择了一条难路:靠高水平的产品打“天下”,占市场!他们立志:要以“最低一档身份”的企业,拿出“最高一档等级”的产品。为实现这个目标,党支部大力引进人才,聘请了一批国营老厂的退休技工;同时,坚决革掉招工讲“照顾”、凭“后门”的陋习,实行严格的招工考试制度,保证了职工素质。为达到“出厂万台整机,保证台台优质”的高标准,他们还强化产品检测,实行了连国营大厂工程师也咋舌的道道工序检验制度,并配以严格的经济奖惩……
现在,这家从不“拿钱铺路”的无名小厂,产品销路却比许多有名大厂宽。全国二十五个省、市、自治区的一百六十多家国营经销单位竞相争订他们的货,一年销售三万多台包缝机,占了全国同类产品总销售量的九分之一,但仍然供不应求。在潮水般涌进村来的钞票面前,有些村民自豪地说:“这里头没一张是昧心钱,正派硬气,财源久长,全靠党支部把关好啊!”
“党员为群众办事要抢先,为自己谋利要靠后”
虹桥七村党支部带领群众在商品生产领域里大显身手,但始终没让商品交换原则渗透进党内的政治生活中来。他们知道,随着商品经济发展,“拜金主义”比较容易污染某些人的灵魂。因此,党支部给全村二十多名党员立下了一条规矩:共产党员必须甘当群众致富的“铺路石”!
七村群众是明理的。他们说,党支部一班人为全村致富舍出了自己的一切,现在村里富了,他们应当多拿点辛苦钱。但党支部领导却说“不应当”,理由是:“党员为群众办事,应当抢先一步;为自己谋利,应当靠后一步。”他们对党员干部的经济分配制定了若干规定:凡党员干部,在工厂工作的只拿相当于工人平均水平的工资和奖金,不在厂的一律参加农业分配。厂里工人生病医药费自理,干部也不例外。工人加班可拿加班津贴,干部开会、研究工作,不论到深夜几点,不拿一分钱。瞿寿斌是村支书,他说,他既管工又管农,只能在厂里领半份工人工资,另外的一半,则向自己的承包田去要。
起初,许多人不知道上面这个政策,大家相安无事。没想到有天发工资时,几位客籍师傅突然发现支书领的工资只抵他们这些“外来户”的零头,顿时大哗:“这哪行?不合理嘛!”几十人涌到党支部办公室,联名请求让瞿寿斌多拿点钱。村子里也有人打抱不平,说瞿寿斌是工厂总负责人,管事最多,担子最重,收入却低于一般工人,不能算“按劳分配”。
这场“风波”闹得党支部作出硬性决议:瞿寿斌在厂里拿全薪全奖。瞿寿斌无奈,只好同意也拿一份工人平均奖金,但仍死活不肯拿全份工资。
瞿寿斌家是全村公认最勤快的人家之一。一家七口辛苦积攒多年,才盖起三层楼房。正巧,厂里要开办修配门市部,急需用房。瞿寿斌二话没说,只把六间新房的顶层两间分给两个眼看要先后成家的儿子,其余四间全让给了厂里。他和妻子、女儿和岳母仍住旧房。厂里要按时下行情付给他比较多的房租,他不要,每月要的钱只相当于应收房租的五分之一左右。
荣获浙江省“优秀厂长”称号的瞿维银,是村里最忙最累的人。去年他积劳成疾,一病就是半年。他除医药费自理外,也自觉不领这半年的工资和奖金。一进一出,等于少收入近两千元。同志们看着他瘦削的双颊和蜡黄的脸色,心疼地劝他:“你是生生为厂里累病的,养病期间又没丢下工作,这笔钱你该领!”他真挚地笑笑说:“这笔钱我不能领。我要执行支部的规定。”
年近六旬、身患气管炎的徐全标总顾问,十年前在杭州退休应聘来到虹桥后,以厂为家,还把自己在杭州的家变成了工厂的“驻杭办事处”。他为工厂联系业务,一年光买邮票就要花六七十元,但从未向厂里要钱。在厂里,他被称为“不是厂长的厂长”,但收入只是中等水平。在他入了党,又当选为温州市先进工作者后,有人同他开玩笑说:“徐师傅,你在七村功劳很大,可只换来一张‘党证’、一面奖状,值吗?”徐全标说:“要赚钱我就不来这个小村子了,坐在杭州家里就能成千成千地赚。不要小看这张‘党证’和这面奖状,这是我一辈子的追求,比啥子都值钱!” (本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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