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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出来的新格局——苏州农村经济发展巡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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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28
第2版()
专栏:

“挤”出来的新格局
——苏州农村经济发展巡礼
本报记者 吴长生
人进苏州,第一个印象就是“挤”。街上人挤,河中船挤;庄稼几乎种到了屋前墙下,看不到北方农村那种宽敞的院落;工厂也大都异常紧凑。因此,有人诙谐地说:小巧玲珑的苏州园林、盆景,恐怕就是“挤”出来的文化艺术奇葩。无独有偶,近年来苏州农村初步形成以乡村工业为支柱、以种植和多种经营为两翼的新格局,似乎也与这“挤”有着密切联系。
苏州确实“挤”得可以,平均每平方公里六百二十七人,相当于全国人口平均密度的六倍。解放后,农村增加了一百六十万人,却减少了近六十万亩耕地。现在全市六县一郊区,四百多万农村人口,耕地只有五百多万亩。尽管优越的自然条件、精良的耕作技术,使此方之民得以较早地实现了温饱,但人多地少、劳力剩余的矛盾还是日趋尖锐。特别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城镇不仅吸收不了农村的剩余劳力,每年还要下放成千上万知识青年,就更加大了农村的压力。就业的欲望,致富的要求,成为突破农村传统经济格局的内在动因。
百分之百地种植双季稻,全力以赴抓粮食。在“以粮为纲”的年月,苏州人曾不顾一切地这样干过。他们用提前育秧等办法赶季节,把种粮指数提到了248%;各地填塘、毁桑、围湖造田,几乎砍光了所有多种经营。报上称这为“把天拉长,把地加大”。结果怎样呢?粮食产量上去了一些,单产达到了六七百公斤,劳力都被占住了,可整个农村经济却被窒息了。产品日趋单一,粮食质量明显下降,次质籼米代替了粳稻。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双倍的投入并未换得相应的产出,农民终年忙得喘不过气来,收入却增加无几,相反倒出现了一大批高产穷队。全地区人均收入长期在百元上下徘徊。亩产吨粮的沙洲县西张乡,人均分配只一百三十多元。
相比之下,人们发现,另一种探索——悄悄兴办的少量乡村企业(当时叫社队企业)具有明显的优越性。它们能使人们“有事干”,能得到“高收入”。因而它们受到农民的特殊偏爱,尽管多年受农村大环境的约束,不时受到敲打,但始终象草根一样,顽强生长不息。到1978年全市乡村工业的产值悄悄地增长到了十亿多元,接近了农业的产值。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改变了农村的大环境,积郁的强大内在动力遇到良好的外部条件,推动乡村工业长足飞跃,势头越来越猛。到1985年,全市乡镇工业产值达到九十多亿元(建国初期全国工业产值仅一百四十亿元),占农村经济总产值的81%。企业发展到一万三千多个。
1962年才建县的沙洲县,在全市六县中人口密度最大(每平方公里一千零八人),人均耕地最少,只有九分田,乡镇工业发展得最快。去年乡镇工业产值居六县之首,达二十四亿多元,比1978年增长近九倍。全县四十万农村劳力中已有二十二万就地转为工人。
1978年,全市农村人均收入一百九十多元,而去年,人均从乡镇企业就得到了二百三十多元。乡镇企业的迅速发展,使广大农民得到了较充分的就业机会,较快地改善了经济状况。
其实,乡镇企业不仅给农村和农民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而且对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去年,苏州市工农业总产值达到二百一十四亿元,除去京、津、沪三个直辖市,在全国大中城市中名列榜首。而其中45%的产值是乡镇企业创造的,超过了市、县两级企业产值的总和;乡镇企业提供的税金,占全市财政收入的28%。
许多乡镇企业主动与城市国营、集体企业挂钩。苦于“伸不开腿脚”的城市工业,也积极下联,与大批乡镇企业建立越来越紧密的联系,形成一个个专业化大生产的“群体”。生产“长城”牌电扇的苏州电扇总厂,与六个县的十多家乡镇企业组成长城电扇公司,实行高层次的经济联营。三年间,这个厂在基本没增加厂房、劳力、设备的情况下,产量增加了五倍,产值、税利分别增加了六倍多,成为国内最大的电扇生产厂家之一。
乡镇企业在稳定城市市场供应方面,也做出了不小贡献。1984年开始,苏州市郊区采用“产、供、销”一条龙办法向市区数十万居民供菜、肉、奶。人们吃到鲜嫩的蔬菜、猪肉、牛奶时,是否想到郊区每年要从乡镇企业上交利润中拨出五百万元用于“补菜”、“补肉”、“补奶”呢?而国家每年用于这方面的补贴款只有一百八十万元。沙洲县杨舍镇所属四个村的菜农进县城办菜场,取代国营蔬菜部门,发挥平抑物价的作用,为此全镇每年要从工业利润中拿出三十四万元“补菜”。
乡镇企业迅速发展,受惠的不止是农村,而是整个社会。难怪不仅农民把乡镇企业视为“命根子”,而且全苏州上下都有一种呼声:没有乡镇企业的兴起,苏州农村就难以摆脱“高产穷队”的困境;无工,农业也难以稳定发展。
这“挤”出来的新格局,正是千百万苏州农民经过切身实践,慎重比较、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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