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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伪难辨更需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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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4-28
第8版()
专栏:

大伪难辨更需辨
陈小川
顾荣是一个刻画得很成功的艺术典型。毫无疑问,这种干部在我们党内极少。但是细细一想,他们人数虽少,能量很大,使人有似曾相识之感,实在令人憎恶。憎恶他什么?似乎又难以捉摸,让人一阵茫然。
能说顾荣“左”?能说他右?他并不草菅人命,也不收受贿赂;不吹不拍,不阿谀,不谄媚;并非只会拍惊堂木,各打五十大板;也不自抹一些谦和亲善的蜜汁在嘴唇上。
细细切脉,才感到这一典型所患的是一种新式官僚综合症,姑且名之曰“顾荣综合症”。李鸿章认为,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若有人连官都不会做,就太不中用了。所谓做官的容易,是指旧社会的官不必管国计民生、规划蓝图,只需把权术玩得纯熟,就可以日进斗金。但是,做官要达到顾荣那样纯熟、圆滑、老练、炉火纯青的地步,实在很不容易。他的让人憎恶恰恰就在于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的浑身解数真是一部活脱脱机会主义“做官学”。
他谆谆教诲李向南不要说错话,就会有威信。他自己的确在众人前,包括对老婆、儿子,说的全是正确的话,几乎无可指摘。他批评冯耀祖“这是共产党的语言吗?”他到拘留所看儿子,若把他的话写在画轴上,俨然一幅《教子图》。他口里讲党性、讲原则,然而又分明让人感到统统是讲给别人听的,自己压根儿就不信这一套。
若透过干部服中山装去看,就觉得顾氏内瓤里新鲜货色不多。正如邵燕祥同志所说顾荣的确是“为做官而做官”的典型。此人面上含而不露,实际上心底权欲的地火在滚滚运行。其原动力,就是:“我要做官!”一切思维都以“是否有利于我做官”为轴心。他从不在表面上偏袒冯耀祖、潘苟世,也绝不挺身而出去做李向南的政敌;行使权力的时候不剑拔弩张,批评下属也不倾盆大雨;越是心腹,越是含蓄!全靠默契起作用。一个微笑,一个电话,一声似嗔非嗔的批评,都那么恰到好处。自己连生病也病得恰逢其时。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大伪,其手段如太极拳,以静制动,外柔内刚,留一手,退一步,“魑魅喜人过”(杜甫诗句,意即魔者悄然等待好人出事、失误),让对手自己往坑里掉。在顾荣看来,什么真理、正义、原则;表扬谁,批评谁;跟谁怄气,不跟谁发火,直至山林的毁与保、鱼塘的荒与养,统统没有客观是非标准,一切的一切就是“是否有利于我做官”。唯此唯大!所有进退取舍、举手投足、颔首摇头,均以此衡量。这就是“顾荣综合症”的原发病状。
旧时代官僚的权术,并不难识别,看他的顶戴补褂就知道。可顾荣的高妙之处在于他披着中山装,似乎既不违法,又无乱纪,就是缺一个东西:党性。他不象潘苟世那种山大王、部落酋长式的权力理想,让人一眼望去就嗤之以鼻。顾荣之可怕,也在于此。
患“顾荣综合症”的人,好象整天在干共产党的事,而实际上和共产党想的绝对是两回事。能够纯熟地把不是共产党的语言,翻译成共产党的语言,不细听,还让人琢磨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能够把与共产党格格不入的阴暗心理,在众人面前变得堂而皇之。如鲁迅所形容的那号人,在遗像前静默三分钟,心里想的不过是拳经。顾荣这种人,正是党内不正常的政治生活造就的一具活生生的怪胎。他们权力私欲的火运行起来,对党的腐蚀,不亚于癌症于人。因为他们好象也随着党的步伐在抬腿,而实际上他自己的发动机永远反着转,抵消着党前进的力量。
顾荣在古陵无疑是要下台的,我们当可聊以自慰。但是,今后的任务该是有一种法规,使患了“顾荣综合症”的人别挤到党的梯队里来才好,同时也使之成为一种疫苗,为别人造成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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