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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无名英雄谱写赞歌——评俞天白的长篇小说《愚人之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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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5-04
第7版()
专栏:文艺评论

为无名英雄谱写赞歌
——评俞天白的长篇小说《愚人之门》
张炯
当有人宣称当代中国文坛上“英雄时代已告结束”的时候,俞天白却把自己的长篇新作《愚人之门》(载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1985年第8期)题为“献给在编辑岗位上默默奋斗着的无名英雄”。这个颇有识见的追求本身便是值得赞扬的。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需要英雄,而伟大的社会主义实践也不断涌现出英雄。对历史进步来说,功业显赫的轰轰烈烈的英雄固然可贵,恐怕坚持在各种平凡岗位上,不求名位利禄,默默无闻地以坚强的信念、坚定的决心和坚韧的毅力,为人民作出种种扎实贡献的英雄,更十分需要。《愚人之门》中没有惊险情节、传奇色彩和风云人物。它所以吸引读者,除了小说艺术方面的造诣外,很重要的就是因为它透过一个文学月刊编辑部那种平凡、乃至平淡的日常生活表层,在富于八十年代历史特征的人际关系的描写中,凸现出一个个生动而独具性格的“无名英雄”形象,给人们以崇高的审美感受和思想启迪。而就作品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来说,小说不独是编辑工作者的赞歌,也是社会主义事业中许多默默奋斗者和无名英雄的赞歌。
俞天白是新时期相当多产的一个作家,虽然多年在编辑岗位上工作,却先后发表了《吾也狂医生》等一批长、中篇小说。就对生活的独特而深切的感受所生发和凝聚的精微观察力、想象力和表现力而言,《愚人之门》实在都属于作者所达到的艺术攀登的新起点。整部小说对人物和环境的描写,由于借助多种艺术表现手段,包括超越时空的情节穿插和心理回溯,以及抒情散文式的笔调和某些诗歌的摘引与回旋反复的运用,都给读者创造了一种含蓄蕴藉的美的感受:浓墨中见淡雅,精雕中显简洁,清新而流丽。
小说把文学比作愚人的事业,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文学事业需要的是呕心沥血、锲而不舍,无私地向人民奉献自己的智慧、才华和全部燃烧的生命,还要不畏崎岖路途上的一切艰难与险阻。在文学事业中编辑工作者恐怕尤属于这样的“愚者”。《愚人之门》相当有深度地刻画了作为“愚者”的一系列编辑工作者的生动、鲜明、真实的形象。其中,杨思齐便是最有光采的一个。这位《春泥》杂志的编辑部主任,有如活着的罗健夫、蒋筑英,在家里要赡养老小,在工作岗位要承上启下,无论巨细,事必躬亲,既要顾全大局,又能任劳任怨,周旋于各种关系中,胸怀凛然正气,真正象老黄牛那样,笃实、厚道、默默耕耘,全心全意为文学事业、为培养新人而奉献自己。这正是我国经历了五十年代以来社会主义历程种种风云雷电的锤炼,而成长起来的中年干部的一种可贵典型。小说写他拒绝业余作者孙宝生的送礼,又卓然识别孙的璞玉待琢的才华,为成全孙的新作,甚至无私地把自己未竟长篇中酝酿了几十年的核心情节也让给孙;写他不但培养了小说编辑组组长翁素园,而且“三十年媳妇熬成婆”,当自己好不容易被推荐为主编时,却出以公心,把这一位置让给更年轻有为的翁,等等。所有这些感人的情节,都使作者笔下的这个人物光彩四溢,血肉丰满。不许儿子走后门的耿介、正直的老文艺家瘦石,敢顶歪风、刚正而又善于斗争的中年编辑翁素园,也都写得笔力酣饱,性格熠熠有光。《春泥》的老主编和创始人之一颜秋野,是小说刻画得相当成功的另一人物。她几经风霜,由一位“多产女作家”、“风韵流溢的少妇”,变成老眼昏花、身心俱病的“颜老太”。但她却讳言有病,思想僵化而不以为非,不胜重任又把住位子不放,还多疑善妒,独断专行,喜听谗言,难入忠告。她对年轻人不是不放心,就是不顺眼,一旦感知权位受到触犯,便情感激动,血压上升,险些丧了命。但这样一个思想性格有明显疵点的女性,确又曾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编辑岗位,象蜡烛一样,点着自己,照亮别人,终至油枯而灭去。在一定意义上,她也曾是默默的无名英雄,却落伍于时代,从而使她的沉疴不起带有浓重的悲剧色彩。作者运笔有褒有贬,是很有分寸的。
小说还写了其他一些默默奋斗者,如染于世故、到处送礼而又确有才华的业余作者孙宝生,在生活中一度迷途沦落而从文学创作中获得精神寄托的青工苏元,信仰存在主义的女大学生路晓,在爱的追求与人格自尊中彼此心灵撞击的青年编辑丘文达和颜主编的女儿颜南,也都给读者留下一定的印象。读者从《春泥》编辑部内外生活波澜中,可以感受到八十年代中国的社会脉搏的跳动。
反映我国人民为社会主义而作的不懈斗争和努力,描写他们中不断涌现的各种各样的英雄人物,仍然是社会主义文学不容推卸的伟大历史责任。在文学多样化、全方位的发展中,这样的作品能更有力地反映自己的时代,也能更有力地激起人们的共鸣,更具有崇高的让读者灵魂净化的审美价值。所以,作家在这方面的努力,包括俞天白的努力,无疑都应该得到人们的充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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