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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人之所图——离休干部孟宪爵的自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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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6-15
第4版()
专栏:

共产党人之所图
——离休干部孟宪爵的自述
本报记者 贾建舟
他是一名因病残疾离职休养的干部,理应躺在家里由人扶侍,可他却在病床上刻苦自学中医知识,为许多患者解除了痛苦。
他制做的药膏如果拿到集市上出售,每年至少可得五万元,可他一直坚持义务行医,不肯去发这笔大财。
他和老伴的工资,加上自己的护理费,每月二百二十多元,可他为制药居然欠了两千五百多元的债。
也许人们要问:他究竟图的是啥呀!?
亲爱的读者,请您听听他的自述吧——
(一)
我叫孟宪爵,现年六十四岁,原任山东省临沂县县直机关党委书记,1982年因病离职休养。
1969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四日夜间,我突然患脑溢血,八天八夜不省人事。经医生抢救,虽说保住了性命,却从此下肢瘫痪,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那年,我四十九岁,整天躺在病床上。一个共产党员,不能奉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不再给党组织和亲人增添麻烦了。
正在我想寻短见的时候,一位老战友来到了我的床前:“老孟,千万可不能胡思乱想啊!你虽然腿不能走了,而大脑还能思维,双手还能动弹,想为党做事,路多着哩!”他讲述古今中外一些名人如何正确对待挫折和不幸,一直讲了大半夜。第二天,他又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送到了我的床头。我的心,被保尔钢铁般的意志深深地打动了。我不能轻生,要顽强地活下去。
(二)
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能为人民做点什么呢?学医吧,学会了好去解除病人的痛苦。
听说学中医要先读《本草纲目》,谁知打开一看就傻了眼。翻开那种古版的线装书,就象看“天书”。于是,我借来《康熙字典》、《辞海》、《辞源》等工具书,不认得的字,不懂的词,就查字典。一些关于病理、药性的书,实在理解不了,就等医生来给我治病时再请教他们。后来,我又熟读了《烧伤学》、《烧伤治疗学》、《伤寒论》等近百本医书及部分当代医学杂志,写了六七十万字的笔记,还搜集了六十多个治疗烧烫伤的土方验方。慢慢的,我便试着给人治病了。
治疗烧烫伤用的药膏是用香油和中草药熬制的,它根据伤的部位和轻重,来确定不同的配方和熬制时间。当我第一次把亲手熬制的药膏涂在一位烧伤病人的伤口上时,只见病人疼得掉泪,没见伤势好转。
我也曾动摇过。但一想到那些面部七扭八歪、手指象鸡爪子样的伤残人,就又鼓起了学医的勇气。听说城北关有位专治烧烫伤的民间医生,我就让儿子用车推着登门求教。谁知他靠“绝招”吃饭,不肯收徒弟。我想,刘备三请诸葛亮,张良桥下拾履得兵书,难道我用诚心换不了秘方来?第二天,我早早起来,让老伴用小车推着,二次登门拜师。老医生不解地问道:“老孟,你一月挣百把块钱,又有病,跟我学这个干什么呢?”我恳切地说:“老医生,我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在有生之年为人民尽些义务啊!前些日子,一个叫前进的男孩烫伤了,抹上我配制的药大半天也止不住疼,看着孩子又哭又喊,我揪心啊!”老医生拉着我的手说:“你这人心好,我教!”
(三)
试验是痛苦,也是欢乐。我先后进行了三百八十多次试验,研制出了一百六十三种治疗不同类型烧烫伤药膏。经有关部门鉴定和医疗实践,这些药疗效快,治愈率高,能使大面积的三度烧烫伤部位治愈后不留疤痕。
1983年5月6日,一对老夫妻拉着烧伤的儿子走进我的家门。孩子名叫彭树新,因棉花失火烧伤面达94%,其中三度烧伤达92%。去过几家医院,都说“没救了”。患者焦头烂额,遍体脓血,血压已难以测到了。听着夫妻俩一迭声地喊“救命”,看着那奄奄一息的病人,我就是豁上这条老命,也要把孩子救活。没有病房,就腾出了我的住室;为了防止伤口继续感染,我特制了四个红外线烤灯,然后把防治感染、化腐提毒、收敛生肌的一至十五号药物分别敷在病人不同的创面上。经过二十六个昼夜的治疗,就痊愈了。
去年7月,我配制出四种治疗战伤的药,连同药方一起寄给了云南边防部队。
说实在的,熬药膏光要香油,每年就需六七十斤。这几年,光香油就买了四百三十多斤。这样做,在经济上是要吃些亏的。但我想到,我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党员干部,在我身强力壮之年就失去了为党工作的机会,反而靠党和人民来养活,实在问心有愧。这些年我能为党、为人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就是我的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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