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对待历史 实现世代友好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正确对待历史 实现世代友好
本报评论员
今天是“七·七事变”四十九周年纪念日。在这个令人难以忘却的日子里，我们很自然地联想到最近日本发生的“教科书问题”，深感有必要就此谈几点基本看法。
日本报纸最近就日本文部省教科书审议会审定新编高中日本史一事，连续发表了很多消息报道和评论文章。从中可以得知，这本由“保卫日本国民会议”编写的历史教科书，不仅只字不提日本曾经侵略过别的国家，而且多处记述歪曲史实，公开为过去的侵略战争粉饰、翻案。同1982年发生日本“教科书事件”后的情形一样，中国人民、亚洲各国人民和日本国内反应都很强烈，对日本一小部分人的所作所为进行了认真、严肃的批评。
这件事之所以令人重视，是因为它涉及到一个根本问题，即承认还是不承认过去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那场祸及中国和亚洲各国的战争是侵略战争。本来，世界总在向前发展，人们也应面向未来，国际社会和世界人民对那场战争的性质早已有了明确的定论。广大日本人民和各界有识之士对此也有清楚的认识。日本一些著名政治家，包括政府的负责人都曾直接或间接地承认那场不义战争是侵略战争。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中，日本政府也郑重表明：“日本方面痛感过去日本国由于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重大损害的责任，表示深刻的反省。”但是，总还有那么一些人，念念不忘那场“大东亚圣战”，一有机会就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那段不光彩的历史。
为了维护历史的真实性和严肃性，巩固中日关系的政治基础，确保两国友好合作事业长期稳定地发展下去，我们有必要揭露这一小股势力的所作所为，回答他们向国际公论和各国人民提出的挑战。
究竟什么是侵略？国际法上是有明确定义的。日本国际法学会编的《国际法辞典》上也讲得很清楚：“侵略，通常是指一国为实现对别国的要求而试图以使用武力的手段来达到改变事态的目的行为。”它并且引用第二十九届联合国大会上通过的关于“侵略”的定义说：“依据联合国宪章的精神，侵略是指一个国家使用武力侵犯另一个国家的主权、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1946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宪章》指出，策划、准备、发动和执行一种经宣战或不宣战的侵略战争是犯“破坏和平罪”。1948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在列举日本主要战犯的五十五项罪状中写道：全体被告阴谋策划、侵占中国东北各省和控制中国，以及为达到此目的，准备和发动了对中国的侵略战争。
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那场侵略战争是蓄谋已久的。早在1927年，日本首相兼外相田中义一曾提出一个“对华政策纲领”，即所谓“田中奏折”。这个奏折详细描述了中国东北和内蒙古地区自然资源如何丰富，阐述了侵占别国领土的必要性，其中赤裸裸地写道：“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这个对外扩张计划，将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亚洲乃至称霸世界的野心暴露无遗。不仅如此，“田中奏折”还论述了为达到上述目的，必须使用武力。在这一指导思想下，1931年，日本挑起“九·一八事变”，侵占中国东北地区。1937年，策动“七·七事变”和“八·一三事变”，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当时，日本一小撮军国主义分子宣称“三个月可以灭亡中国”。陆军大臣甚至叫嚣“一个月左右”即可“占领中国”。一时，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气焰嚣张至极。1940年，近卫内阁又抛出野心更大的“大东亚共荣圈”的侵略计划，妄图鲸吞亚洲，建立殖民统治的“王道乐土”。上述一切，都是举世共知的。
但是，这本教科书的编者们却颠倒黑白，不仅只字不提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反而把全面侵华战争的起因说成是由于中方挑起事端，遂使日方被迫放弃“不扩大方针”，等等。然而，上述史实充分证明，日本军国主义发动那场侵华战争，是日本统治阶级的既定国策，是任何借口和谎言都无法掩盖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四十多年前由德、意、日法西斯挑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祸及整个世界，对人类造成了空前的浩劫。但战争也教育了人民。战后四十一年来，维护世界和平，反对侵略战争，不让历史悲剧重演，一直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呼声和迫切愿望。历史的教训使人们认识到，鼓吹和策动侵略的势力，最初都只是极少数人，但如果对这些人的动向放松警觉，姑息纵容，最终就会酿成殃及亿万人民的惨祸。因此，欧洲各国至今仍在追寻漏网的法西斯分子，亚洲人民也对军国主义的复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今天的年轻一代，对于这样的历史了解不多，他们对于老一辈人所经历的灾难，没有亲身的体会。正确教育他们认识历史，汲取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惨痛教训，使新的战祸永不发生，这正是老一代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然而，有人竟把中国重提日本侵略的历史，说成是什么“算旧账”。一切正直的人们都可以看到，尽管中国是侵略战争的受害者，但从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的年代直至今天，中国总是将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同广大日本人民严格区分开来，认为应负战争罪责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日本人民是没有责任的，他们也是侵略战争的受害者。中国还一再表明，在中日两国两千多年友好交往的历史长河中，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只是短暂的逆流。尽管那场侵略战争使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空前巨大的损失，中国政府仍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为重，主动放弃了要求赔偿的权利。中国政府还在全国范围内广泛持久地教育人民、特别是年轻一代，不念旧恶，不记前仇，要向前看，同日本人民和睦相处，世代友好。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后，两国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不愿老提那些令人痛心的往事，但这并不等于我们可以容忍某些人一再利用这一点，借机歪曲甚至篡改历史，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众所周知，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是建筑在承认并正确对待历史的基础之上的。企图翻历史的案，只能起到破坏两国人民友好感情，损害两国关系政治基础的消极作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得不在必要时，提醒人们重温历史，以正视听。
还有人把中国揭露日本少数人篡改历史，说成是什么“干涉内政”。这种说法也是站不住脚的。中国是著名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创始国之一，在对外关系中一贯反对任何国家以任何借口干涉别国内政。就教科书问题而言，日本选用什么教科书，以及怎样编写、审定教科书，完全是日本自己的事情。但是，当日本的某些教科书涉及对别国关系的错误记述，甚至肆意歪曲日本向外侵略扩张的历史事实时，这就超出了日本“内政”的范围。作为深受日本侵略战争祸害的中国和亚洲其它国家，对此表示义愤，加以驳斥，说明真相，讲清危害，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何况，1982年日本政府曾明确许诺，中日联合声明的精神，“在日本的学校教育和教科书审定中，应该受到尊重”。这次由少数人再次挑起的“教科书问题”，不但是对国际社会和国际法准则的公然蔑视，也是对日本政府庄重承担的国际责任的否定。
中国批评这本历史教科书和某些人在“教科书问题”上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什么“小题大作”。如上所述，承认不承认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是两国关系中的重大原则问题，关系到两国友好合作能否健康、顺畅地向前发展。中国历来主张在处理国与国的关系中应该求大同，存小异，同时又认为在原则问题上应该分清是非。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真心诚意致力于发展中日友好合作关系，希望这种关系能够在中日联合声明、中日和平友好条约以及中日关系四原则的基础上，不断向新的广度和深度迈进。正因为如此，我们感到有责任指出通过这本教科书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所在，呼吁两国人民和有识之士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及时发现和尽快消除这些阻碍和损害中日友好的消极因素。同样，我们认为，这个问题对日本也是一个需要引起重视的问题。如果放任某些人肆意歪曲历史，美化侵略，用所谓“大东亚战争肯定论”的错误史观来教育青少年，并影响日本今后的发展方向，就很有可能把对上次战争了解甚少的青少年引上歧途，并再次引起亚洲各国人民对遭受侵略的痛苦回忆，激起他们的愤慨情绪，也势必影响日本同亚洲各国建立和发展正常的关系，损害日本想在国际上树立的和平形象。
还有人常常有意无意地把尊重民族感情，同批评一小部分人的所作所为混为一谈，这是我们所不能同意的。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那场侵略战争，既把中国人民和亚洲各国人民推进了苦难的深渊，也使日本人民蒙受了巨大的灾难。中国人民对日本人民的不幸遭遇，一向深表同情。放弃要求赔偿的权利，从根本上讲，就是为了不让也是战争受害者的日本人民，去替一小撮军国主义分子还账。中国人民对日本人民悼念在侵略战争中丧生的亲属的做法，也能够理解和谅解。这都是对日本人民民族感情的充分尊重。将心比心，我们不禁要问那些口口声声“尊重感情”的人，为什么却不尊重深受侵略战争祸害的别国人民的感情呢？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承认侵占别国领土、杀戮无辜人民就是侵略呢？那种把侵略暴行美化为“解放亚洲人民”，建设“王道乐土”的谬论，不仅严重伤害了战争受害国人民的感情，也是对日本民族感情的亵渎，是广大日本人民所不齿的。
中日两国隔海相望，人民交往甚早。两国间那段不幸的历史早已成为过去。中日邦交正常化后，两国的友好合作不断发展，两国人民的深厚友谊与日俱增。这是两国关系的主流和方向。胡耀邦总书记在去年10月发表的关于发展中日友好关系四点意见中强调，巩固和发展中日友好关系，是关系两国人民长期的根本利益的大事，是关系维护亚洲和世界和平的大事，我们两国政府和人民都要继续努力提高珍惜中日友好的自觉性。为此，我们都要正确对待历史。两国持续半个世纪的对立，是日本少数军国主义头子造成的。不应由日本人民和现在的广大朝野人士负责。对于日本军国主义头子制造的侵华战争和其他侵略战争给中国和亚洲各国带来的极大灾难，我们两国人民和后代子孙都要作为严重的历史教训，引为鉴戒。一方面不要使历史上的对抗影响今天的友好合作，另方面也不应对战争祸首寄以同情，更不应纵容极少数人妄图复活军国主义的活动。这次发生的“教科书问题”，再一次迫使两国人民重温历史、思索未来。我们感到，日本政府对这个问题也是重视的。日本政府领导人曾表示要按照中日联合声明和1982年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谈话精神，尽快处理此事。我们相信，在两国政府和两国人民共同努力下，将使日本少数人违背历史潮流和人心所向的企图落空，并且会让中日睦邻友好合作关系的进一步发展获得新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