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漫话

　　说“人和”
　　王向东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是孟子的一句名言。天时、地利，人们的看法自古以来都很接近。可是一说到“人和”，理解便有千差万别。赵岐注的《孟子》说：“人和，得民心之所和乐也。”其实，这话还是含糊得很。
《国语》上记述，周厉王姬胡对庶民议论，派人监视，一有告发，遂行屠戮。于是乎，“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他却以为“吾能弭谤矣”。尽管召公告诫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也没有能从这种虚假的“人和”中醒悟过来。结果很必然：“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古代统治者的这种愚昧，是很难避免的。
到了社会主义时代，对“人和”的理解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统一到正确的认识上来的。比如，“大跃进”年代大炼钢铁，后院砌高炉，谁不知道炼出来的是一堆与“赶英超美”毫不相干的废渣？还有农村大办食堂，群众根本不赞成，但谁能说一句真话？就是这种不正常的气氛，却被误以为是“人和”的表现。“结果就造成一种风气：不但听不得不同意见，而且把不赞成和不完全赞成自己主张的好意见，当成‘右倾’、‘走资本主义道路’、‘反党’。”（胡耀邦《关于正确处理党内两种不同的矛盾的问题》）当年的惨痛教训，是值得记取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在我们的改革洪流中出现的被一些同志归纳为“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现象，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它标志着人民勇于发扬民主，而非“国人莫敢言”。多听听人民群众中的几重唱，即使其中不免偏颇偏激之词，也会对四化大业有所裨益。对于正确的东西，允许别人提出不同意见，甚至允许唱点反调；对于不正确的认识，则和风细雨地进行批评和帮助，在实践中逐步加以引导。这样，才能真正造成一种“人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