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正义事业的战士——访南非黑人主教德斯蒙德·图图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献身正义事业的战士
　　——访南非黑人主教德斯蒙德·图图
　　本报记者　仓立德　徐德文
8月12日晚。北京西苑饭店22楼。
门开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花白鬈发，宽阔的额头，架着金边方框眼镜——这就是我们慕名已久的南非图图主教。亲切的微笑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洋溢着热情和魅力。
南非人民反对种族主义斗争进展如何？记者同他的谈话由此开始。
“种族隔离政策就是排斥政策”，他脸上笑容顿消，语调沉重。“在南非，一小撮白人高踞于统治地位，而占总人口73％的黑人被排斥于一切权利之外。南非当局强迫黑人成立‘班图斯坦’，名曰‘独立’实际上是使成千上万的黑人丧失南非公民权，成为自己国土上的‘外国人！’”
接着，图图主教追溯了南非黑人反抗种族主义统治的斗争历史。他说，自从1912年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成立直到六十年代，南非黑人主要采取了和平斗争方式。他们仅仅希望改变非人待遇，并没有提出分享政治权利的要求。“然而，我们得到的回答却是血腥的镇压”。他举例说，自从六十年代发生了“沙佩维尔惨案”以来，上千上万的无辜黑人惨遭当局屠戮。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和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两个黑人组织被宣布为非法。这时，图图打着手势说：“黑人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拿起武器，开展武装斗争。”
我们知道，图图主教以非暴力主义者著称于世，一直倡导以和平方式为黑人争取自由平等权利。但严峻的现实使他认识到，南非种族隔离制度就是暴力的制度。他说，“我非常憎恨这种制度。”
图图主教对种族主义的憎恨与他个人的经历密切相关。他1931年出生于南非德兰士瓦省，幼年曾在街头卖过糖果，在高尔夫球俱乐部里为白人背过球棒。在黑人学校教书期间，他对当局的种族歧视性教育制度十分愤懑。他告诉记者，作为一个黑人，他很早以前就体验到黑人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并决心改变这种现象。
图图主教从事宗教事业已有二十多年，特别是自七十年代担任南非圣公会高级教职以来，一直把反对“邪恶的、非人道的”种族隔离制度当作自己的神圣使命。他利用这个拥有一千余万会员的教会组织的讲坛，义正辞严地揭露白人当局的暴政。他为受迫害的黑人提供经济资助，为他们聘请辩护律师；他号召罢工，呼吁国际社会对南非实行制裁……为此，当局拘留过他，吊销过他的出国护照，逮捕过他的一个儿子，他还不断受到恐吓和人身威胁。然而，他丝毫不改初衷，被公认为南非黑人正义事业的代言人。1984年图图荣获诺贝尔和平奖时，非洲统一组织称他是“反对种族隔离的一位最英勇的战士”。他无愧于这一赞誉。
图图主教献身于南非黑人解放事业的信念是什么？他坦率地对记者说：我不是政治家，我不赞成这个主义、那个主义。“作为一个基督教徒，我之所以要反对这个罪恶的、不道德的种族隔离制度，是出于我对上帝的信仰——教会有责任、有义务为人类讲话，特别是为那些孱弱的、忍饥挨饿的、受压迫和遭践踏的人们呐喊。”
图图主教嘲笑博塔所谓的“改革”不过是欺世盗名。他尖锐地指出，种族隔离制度是一切动乱的根源，解决南非问题的根本途径不是目前的这种“改革”，而是摧毁这个不合理的制度。
自上海而西安，而北京，图图主教对中国面貌的多姿多彩感到惊喜。“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中国的宗教生活充满生机和活力，人们可以在教堂自由举行礼拜。”他对中国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和城市正在进行的改革尤其感兴趣。他说，“你们似乎找到了一条使全体人民走向富裕的道路。”图图主教对他在中国所受到的友好接待，对中国人民关心和支持南非人民斗争的热情表示由衷的感谢。
临别之际，图图主教微笑着直起身来，向我们表示了一个圣职人员最虔诚的祝愿——“愿上帝赐福于你们！”（附图片）
图为南非约翰内斯堡圣公会主教图图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本报记者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