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文明的汇合处——墨西哥掠影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墨西哥通讯

　　两种文明的汇合处
　　——墨西哥掠影
　　本报记者　郭伟成
抗不住迢迢万里漫长旅途的劳累，两眼不由得搭拉下来。突然，飞机下降的颠簸把我从梦中的故土扯回。我揉揉惺松的双眼，蓦地从舷窗里瞥见地面上一片巨大而又耀眼的光，绵延不绝，直到天边。一条条特别明亮的光带从那银河般的都市中穿过，那上面蠕动着象萤火虫似的车辆。这就是位于海拔二千三百米高原上的墨西哥城。
从机场驱车前往市区，立体交叉的高速公路上，并排行驶着四五辆、甚至七八辆小车。一辆接一辆，红色、黄色的尾灯闪烁着，带过一条条光亮。俄顷，我们淹没在无尽的车流中。车窗外，迎面扑来一个繁华的、充满现代气息的都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从各种不同外型、不同风格的建筑物中透出的光，组成一幅幅奇异的图画，纷沓交叠，在掠动中化为色彩绚丽、光怪陆离的几何图形。
墨西哥城象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万花筒。同一条路坐车走了多次，如果不出太阳，我还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摊开墨西哥城的地图，简直叫人傻眼，密如蛛网的街巷，连家都找不到。这宏伟、发达的现代化大都市，显示出墨西哥人民的巨大创造力和想象力。在欧洲风格的老城宪法广场一侧、殖民时代总督府大楼靠街的墙上，有一幅“墨西哥城的传说”的壁画，讲的是墨西哥古代阿兹台克部落受到神灵的启示，在鹰叼蛇立于仙人掌上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家园。这个当时位于高山谷地中的一个湖心小岛，成为今天墨西哥城的基础。西班牙殖民者科尔特斯1519年第一次看到这座奇特而又繁华的城市特诺奇蒂特兰时，称其为“新大陆最宏伟的城市”。这一切全都毁于血与火的洗礼。在老城中心索卡洛北侧，在阿兹台克时代金字塔神殿的旧址上，建起了仿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大教堂。这座雄伟的教堂就其规模而言，名列世界第五。现代墨西哥，恰恰是这两种文明的混合体。
墨西哥人尊重组成现代墨西哥的一切渊源。墨西哥城有一个“三种文化广场”。在一片阿兹台克遗址废墟边，矗立着殖民时代的天主教堂、现代化的外交部大厦；分别代表着印第安土著，欧洲和现代墨西哥三种文化。广场边纪念碑上刻着这样的铭文：“1521年8月13日，曾被夸乌特莫克英勇捍卫着的特拉特洛尔科陷于科尔特斯之手。这不是任何人的胜利或失败，而是一个混血民族的痛苦诞生。这就是今天的墨西哥。”
墨西哥民族、墨西哥城就是这样一个多种文明的混合。漫步城内，可以看到阿兹台克遗址，巴罗克式或哥特式的教堂，以及抽象派艺术建筑等等。墨西哥城就象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展览，使她具有独特的魅力。城里壁画多、雕塑多，尤以改革大道为甚。从墨西哥古代阿兹台克的最后一位君王、为抗击殖民者英勇献身的夸乌特莫克，直到近代的“宪法之父”胡亚雷斯；从新大陆的发现者哥伦布到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跨马挥戈、神气活现的青铜塑像。然而，在后者的基座上，可以看到这样的说明：“墨西哥人民把这座雕像保留下来，仅仅作为一件艺术珍品。”这同“三种文化广场”的铭文一样，反映出墨西哥人的哲学思想。在墨西哥城现代艺术博物馆，有一幅抽象派画，说明词是“全部混杂在一起”。那上面五花大抹，鲜艳的与晦涩的、明亮的与灰暗的，组成一幅谁也看不懂、却谁都叫绝的时髦的现代艺术。这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也许象征着现代的墨西哥。在市中心的加尔瓦尔蒂广场，每晚都可以听到如泣如诉的玛利雅奇音乐，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墨西哥城的过去和现在。
历史的力量使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在这儿撞击，曾有过多少铁与血。然而那已成为遥远的过去，现代墨西哥以其独特的混合文化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附图片）
图为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建筑物上的壁画。　新华社记者　许必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