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埋头贡献多，只缘冒尖毁谤生一位中年科学家面对如此难题怎么办？流言挡不住英雄汉——记山西省特等劳动模范杨学仁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向来埋头贡献多，只缘冒尖毁谤生一位中年科学家面对如此难题怎么办？
流言挡不住英雄汉
——记山西省特等劳动模范杨学仁
本报记者　王艾生　新华社记者 池茂花
从1979年至1985年，中国科学院山西煤炭化学研究所研究员杨学仁和课题组的同志相继完成八项科研成果，先后获国家发明奖三个，中国科学院成果奖、山西省科技奖和国家经委优秀新产品奖九个。这些科研成果，在二十余个省（市、区）的上百个企业、科研机构推广运用，为国家创造了数千万元的财富。杨学仁被评为山西省特等劳动模范，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然而，杨学仁和他领导的课题组的同志，长期在崎岖的路上跋涉。他遇到的，不光有科学难题，还有非议、嫉妒、刁难……
1979年4月，当他和他的导师彭少逸研制的新型脱氧催化剂获得国家三等发明奖时，有人冷冷地说：“这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有能耐，就多写几篇论文”。有人甚至说他有的成果是“拉关系拉来的”。一些同志问：“你有什么根据？”回答是：“社会上不正之风这么严重，杨学仁能不沾染？”
对这些无稽之谈，杨学仁不予理睬，全身心地投入了科学探索。在研究所鲍所长大力支持下，他和殷夕坤等十几个人，吸收知青办起一个气体净化设备专业厂，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小小的工厂，每年为国家创造利润七十余万元。
杨学仁五十年代毕业于浙江大学。三十余年来，他在山西煤化所默默地奉献聪明才智。看到他的成功，有的人眼红了，用种种手段，给他的起飞制造麻烦。
早在五十年代，杨学仁就追求进步，多次申请入党。1981年和1982年，他又两次申请入党。党支部某领导人囿于偏见，硬是卡住。有人瞎说“杨学仁有经济问题”，这就成为卡他入党的理由。所谓“经济问题”，说是有个生产单位送给一台十二英寸电视机，只收了半价。事实是：杨学仁用二百余元在北京东风电视机厂买了一台九英寸电视机。党员大会上，绝大多数党员同意吸收杨学仁入党，1983年，他终于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杨学仁说：“荀子讲过‘不恐于诽，不诱于誉’，这话似有点消极。我有谢于诽。在诸多非议、刁难的环境中探索，更能熔炼性格，有更多的乐趣。”1984年初，山西煤化所收到上海第五钢铁厂的求援信，要求支援一台“甲醇裂解制氧装置”。山西煤化所没有这项研究技术。杨学仁得知，这种设备是钢铁、冶金行业迫切需要的，外国商人卡我们的脖子，每台报价二百余万美元。杨学仁说：“争这口气，我们干！”这个想法得到研究所领导支持，他和工程师李玉柱等立即行动起来，攻克这一难关。
杨学仁冒着酷暑来到上海，走访二十余家工厂、学校和科研单位。不到半年，“甲醇裂解”样机拿出来了，在上钢五厂和六一四厂试用，将反映温度从九百五十摄氏度降为二百五十度。热处理车间温度正常。上钢五厂将这一成果用于滚珠钢丝的成品热处理，总量达一千一百余吨，完全符合质量要求，产品全部远销国外。上钢五厂十一车间经科学计算，运用这一成果，每台炉子每年可节约电二十四万度。杨学仁的这项成果，在航天部、航空部、机械部和上海冶金局引起很大重视。上海冶金局准备用“甲醇裂解”的新成果，改造数百台热处理炉子，提高工件质量。山西省科委组织，四十五位专家、学者进行“通信鉴定”，认为：这是一项符合我国国情的、具有先进性能的热处理气源装置，是国内首创，有很高的开发运用价值。
但是，对这样一项完整的成果，山西煤化所却不向中国科学院上报科学技术进步奖。杨学仁出差返所询问原因，有人说：“职能部门是好意，让你的成果长长大，报一个大成果不更好吗？”有人却说：“报科学技术进步奖，取得经济效益要有财务证明，没有财务证明，不能报。”可是，研究所其它成果没有“财务证明”，也上报了。
杨学仁去问研究所领导，领导遗憾地说：“由于工作没有做好，请你谅解，请你原谅。”
杨学仁清楚记得：他的这项成果上报科学院攻关奖时，有人俨然以教训的口气说：“这个攻关项目，事先没有给科学院打招呼，由课题组自己上报，所里不办理。”经过交涉，才“捎”到北京，报“科学技术进步奖”时却又被拦住。“要长长大，报个大的”。对这话，杨学仁似信非信。他首先想的不是得奖，而是如何使这一科技成果得到广泛应用。有人背后说：“杨学仁的甲醇成果是用钱买来的”。杨学仁听了后，只淡淡一笑，不想再为这些闲言耗费精力。他翻阅全国各地运用“甲醇”成果取得经济效益的来信，在冶金、钢铁、机械等行业大量推广“甲醇裂解”的新构想又在头脑中酝酿。
山西煤化所、山西省委和省政府对杨学仁是支持的，尽力为他创造科研条件。煤化所曾上报科学院为他晋升两级，最近又批准他为研究员。但是，在杨学仁四周，总有种种噪声，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百思不解：凭自己的智力和汗水报效祖国，为什么总有人曲解？他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只是成了煤化所的“出头鸟”，而多次被无端指责。
杨学仁，这位在焦油加工、气相色谱分析、催化化学和气体净化等方面很有建树的学者，是多么想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他顺口诵出骆宾王的《咏蝉》：“露重飞难进……谁为表予心？”他渴望起飞，渴望为祖国奉献。那些沾翅重“露”，那些叽叽喳喳，那些挑剔，那些非议，难道不能少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