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公司和自发集市——北京“保姆市场”观察之二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服务公司和自发集市
——北京“保姆市场”观察之二
本报记者　刘霄
北京保姆市场包括两个部分。一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供求渠道，如三八家务服务总公司，通过妇联在全国各地的触角，从广大农村招聘保姆，然后根据用户的需要和保姆本人的志愿，当场安排洽谈，谈妥后，双方在合同书上签字，试用一个月，满意了，续签合同；不满意，散伙另行组合。合同具有社会契约性质，出现纠纷，公司负责协调仲裁，单方面毁约，必须给对方经济补偿，双方利益较有保障。这里提供的保姆，都有家乡证明和体检表，可靠系数大，要价合理，很受用户欢迎。但是公司人少屋陋，条件很差，只能限制登记，类似的机构全市还有几家，但远不能满足需要。
另外，就是处于自发状态的保姆集市。这种集市上的保姆，大多数是靠乡里关系，私人“滚雪球”式地介绍来的。她们要价高，流动性大，和用户之间仅有口头协议，说走就走。这类渠道来的保姆与通过组织渠道来的保姆，人数比例为五比一，占有压倒优势。
北京的保姆集市有多处，主要分布在朝阳、海淀、东城、西城四个城区。其中，和平里、劲松、三里河、中关村、建国门五处规模大。五处中，又以安徽保姆聚集的和平里为最。
富有幽默感的北京居民给保姆集市起了一个雅号，叫做“露天沙龙”。
十七八世纪时，一些贵妇人主持的文艺沙龙影响过法国上流社会的风情和时尚，今天，北京保姆们的“露天沙龙”，能力也不可低估，它也影响着千家万户人的生活。
节假日的上午，是保姆集市交易的高峰。花木掩映的和平里街心花园聚拢了二三百位安徽保姆。里面年轻姑娘居多，也有中年妇女，还夹杂着少量男性农民。他们是保姆们的兄弟侄子，步女人们的后尘，也来北京闯“江湖”了。
一会儿，雇主们纷纷赶到。他们中，有需要雇请保姆的居民户，但更多的是需要雇请帮工和徒工的个体户和集体企业。个体餐馆、个体服装摊、烤羊肉串的、做小买卖的，以及部队招待所、厂矿幼儿园、医院等，都乐意到保姆集市物色临时工。与北京当地劳动力比，保姆集市劳务成本低，人听话，能吃苦，有很多优点。
集市上，个体餐馆和集体企业成交率最高。雇主一次少则领走一二人，多则领走七八人。成交的条件是管吃管住，月工资六十元以上，高于保姆工资的50％到100％。烤羊肉串的也受到青睐。相形之下，入户当保姆的成交率却很低。受雇人在工资、住房、工作内容方面提出相当苛刻的条件，诸如要住楼房，住单间，家里要有冰箱、彩电、洗衣机，不侍候老人，也不看小孩……她们往往已经干着保姆工作，想换个更满意的雇主。
因此，所谓保姆集市，实际是外地进京农民的综合性劳务市场，受雇动机相当复杂，雇用行业五花八门。
很多农村姑娘进京，先做一段保姆，站稳脚跟以后，再通过保姆集市，跳到收入更丰、社会地位更高的“正式”工作岗位上去。“跳槽”的人越来越多，更加剧了北京保姆的供不应求状况。
前门珠市口大街有家个体餐馆，雇了二十个帮工，十男十女，女工中，有九人是从保姆“转业”来的。她们虽然工作辛苦一些，但是吃住免费，月工资上封顶一百元，下保底六十元。她们的榜样，吸引着其他保姆，对雇主产生了直接的威胁。“小阿姨”们要价高，服务差，动不动“跳槽”，“甩耙子”，原因是市场供求规律在起作用。同时，保姆市场尚缺乏妥善的管理，某些犯罪活动混迹其间，应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