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何在——北京“保姆市场”观察之三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出路何在
——北京“保姆市场”观察之三
本报记者　刘霄
最新信息：几天前，北京市下令取缔自发的保姆市场。然而，保姆和她们的雇主们仍然驱而不散。行政命令同对保姆市场的客观需要发生了冲突，对此记者发表了个人见解——
记者在采访保姆市场时，了解到最新的信息：北京市政府于9月5日，下令公安、交通和联防三支人马，奔赴保姆集市，宣布：“从即日起严禁在此地进行劳务交易活动”，奉劝用户、保姆去“三八”家务服务总公司履行登记手续。取缔令的直接原因是，在保姆市场的私下交易中，用户上当受骗的事情时有发生，保姆被雇主欺凌的也不乏所闻。但是，集市上的保姆和她们的雇主们，仍然驱而不散。
事情很明显：保姆为社会需要，将长期存在。用行政命令强行驱赶的办法，目的虽是要克服保姆集市中的弊端，但不顾保姆市场存在的客观必然性，一律取缔，收效如何，值得考虑。
弊端总需治理。出路何在？
过去，有些同志总是强调北京的特殊性，人口膨胀，治安至关重要等等，不敢开劳动力合理流动的口子。对农村妇女进京当保姆，要么认为弊大于利，持不欢迎态度；要么视为闲事一桩，不管不问。还有人以“无先例”为由，反对在京开设保姆劳务市场。然而，个人的反对不能阻挡外地保姆进入北京的脚步，相反，却促成了保姆自发集市的形成与壮大。也可以说它是被“不承认主义”逼出来的。现在的问题是，取缔不如疏导。因势利导地为保姆集市提供合适的场地，建立专门的劳务市场，并由“三八”家务服务总公司牵头，工商局、派出所、街道居委会配合管理，使雇、佣双方具有完备的手续，法定成交。如果能这样做，既可治乱，又可搞活。
保姆来京似乎也应以有组织的方式为好。北京各级妇联，在与外省、市、区妇联挂钩，组织农村妇女劳力进京中，有独特的优势。目前，不仅市妇联创办的“三八”家务服务总公司在用户和保姆心中树立了信誉，一些区、街妇联办的家务服务公司，也起而仿效。东城区妇联在煤渣胡同有个公司，已经组织了几批保姆。最近一批七十人，被一抢而光。西城区厂桥“三八”家务服务公司，两名工作人员，联系着五百多名保姆。他们家访，组织游乐，定期评选优秀家庭服务员，遇到问题，敢为保姆作主。通过这家公司介绍从业的保姆，心情舒畅，队伍稳定，用户满意。现在的问题是，这几家公司，人力、物力、财力不足，勉强维持，惨淡经营。保姆们聚会无场地，学习无经费，培训无师资，影响保姆素质的进一步提高，亟需政府助一臂之力。
从长远来看，北京保姆问题的根本解决，有赖于第三产业的兴旺发达。据调查，北京雇请保姆的家庭，三分之二是为了看护婴幼儿。这从反面暴露出北京市托幼事业的薄弱。北京居民通过家庭雇工方式，造就了一支可观的保姆职业队伍，不增加社会投资，缓解了家务繁重的矛盾。但是，社会也有责任通过发展第三产业，解脱社会成员过重的家务负担、经济负担和心理负担。
北京存在庞大的保姆群体，有它的必然性，又有它的不合理性。北京容纳外地长住人口的能力有限；大多数家庭住房紧张，收入不丰，雇请保姆，经济包袱过重。现阶段，有没有办法，既减少保姆的用量，又减轻家务拖累呢？
有的同志认为有办法——家庭成员自己承担保姆的工作。多年来，我们的就业政策是五个人的饭十个人吃，社会劳动生产率反倒提不高，个人平均收入较低。现在，保姆开销抵得上一个家庭主妇的收入。如果实行灵活的就业制度，让年轻的妈妈们先回家抱娃娃，娃娃大了，再出来工作，这有助于减轻家务劳动过重而对社会生产的拖累，也可以缓解保姆市场的供求关系。当然，也有人反对，认为这样做否定了“妇女解放”。看来，对于这个既是理论问题，更是现实问题的大课题，不妨讨论、争辩一番，早日摸索出解决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