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进行曲》是一部坏电影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文化生活

　　《夫妇进行曲》是一部坏电影
钟惦棐
长江影业公司新出的《夫妇进行曲》（田鲁编剧、洪谟导演），和昆仑影业公司出品的《我们夫妇之间》可以说是一对孪生子。一个写了一对革命前的夫妇，一个写了一对革命后的夫妇。近来，在电影方面，单纯以夫妇之间的纠葛为题材的作品渐渐增多起来，这是很值得注意的现象。象《我们夫妇之间》、《夫妇进行曲》这样的作品，使紧张复杂的革命斗争，与轰轰烈烈、巨大规模的国家建设，在艺术反映中，都黯然消失在夫妇之间的琐事里面；所谓夫妇进行曲在这里淹没了时代的声音；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思想感情在这里占据了大部分的镜头。工农兵的活动，都只在作者们所需要的时候才被随意加以摆布。他们仿佛是这样告诉观众：“你们不是要革命么？就照这样革吧！既风趣，又时髦。至于工农兵，那当然是“主人翁”呵！他们在等你一旦革命之后，便将诚心诚意来侍候你。这辈“主人翁”既缺少文化，又不懂得技术，他们所能做的，便是来侍候你。”
这影片借一个解放前在上海洋行里服务的职员陈启元，和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阔太太葛丽娜，来生硬地构成了这个“进行曲”的主调。陈启元在刚解放时还对他的洋行关门大为惋惜，但是过不多久，他被某公营机器厂的工会主任低三下四地请去了。该厂的军代表亦对他恩礼有加。果然，这位从来没有什么实际经验的“工程师”很快便创造了奇迹，居然成了“功臣”；而这位阔太太呢？解放前后都一直嚷着要去香港，在丈夫参加公营机器厂工作后，她还与别人合伙干着私营金钞的买卖，而且还说什么“生活逼得没有法子呀！”甚至作者还要叫她痛哭流涕，来企图叫观众同情她这种罪恶行为！后来这非法买卖被破获了，主犯被捕。她呢？按照电影说明书对她的解释，只是“羞惭内疚，无地自容”，而没有得到任何惩罚或责备！而且还由于这位葛丽娜太太有“文化”，使得那位在妇联工作的顾大姐不惜再三央告她，要她以“消遣的心情”来帮助妇女识字。这才好容易得到她的同意。于是妇女们便呆头呆脑的坐在那里听取她的教诲！后来在丈夫当了“功臣”的时候，她竟也成了“积极分子”！不难看出，我们这些出身于小资产阶级的文艺朋友们，对于他们所熟悉而且休戚相关的人，是具有多么深刻的同情呵！而且他们使用了文艺的点金术，使这些原本就是养尊处优、出人头地的人物，在经过一场大革命之后，可以不经过什么改造，便仍然成为面子人物，不过不再叫老爷太太，而改叫“功臣”和“积极分子”了。
作者为了使这个“进行曲”不单调、沉闷，还请了几个人作伴奏，而且都给这些伴奏的人画上鬼脸。第一个被画上鬼脸的是一个叫做“工会主任”的李志刚，这位李志刚，在上海解放后，他第一着关心的是阔太太的生活，耽心她的生活方式受了影响，于是他热心地给她买菜杀鸡，体贴入微。当他忽然被介绍说是某公营机器厂的“工会主任”之后，压根儿也没有看见过他在工人中进行过什么工作，好象他的职务便是和工程师周旋！从他那副神情及举止看来，活象一个小流氓，丝毫没有工人的气味。第二个被画上鬼脸的是军事代表，把这位军代表描写成为一个少心没肺的人，事事只会跟着工程师的屁股转！后来说是要开庆功大会了，节目中也有工厂劳动英雄的讲话，但是通过电影巧妙的剪接，这位劳动英雄所给与观众的只是一个正面，一个背影。所有这些都明白地告诉我们：工会主任也好，军事代表也好，工人也好，在这个“进行曲”中只是一些不协合音，而且调子很低沉，有的竟至没有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难道这也叫做工农兵的文艺方向？应该确切地说，在这里工农兵只是陪衬，只是为了遮羞才被生硬的点缀进去的。
令人痛心的还不止此。作者让葛丽娜恶毒地嘲骂了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如此露骨而又如此众多的诽谤词句，在影片中公然出现，而没有受到应有的反驳和惩罚。
关于人民政府机关的供给制和薪金制待遇，在这个影片中，也有意地把它歪曲渲染一番。本来，在我们的公营企业部门，很早就普遍地实行了薪金制待遇，尤其是在工人和技术人员方面。然而作者硬要说这位工程师所享受的是供给制待遇。他的老婆去干投机买卖，乃是“生活所迫”。后来是因为陈启元立了功，军事代表才又恩赐似地给他改作薪金制。当这位工程师第一次领到薪金时，他才真正被感动了！所有这些描写，难道不正是反映了作者政治思想的混乱与惊人的低下么？这些打着革命文艺的旗帜而实际上宣传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思想的文艺工作者，难道不正是实际上阻碍着小资产阶级的改造和政治上的提高？难道不正是有意地在他们中间散布偏见与短视么！
《夫妇进行曲》是一部十足的坏影片，作者在政治思想和艺术思想上的低劣是叫人难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