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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离神合 异曲同工——评黄梅戏《无事生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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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9-12
第8版()
专栏:剧评

貌离神合 异曲同工
——评黄梅戏《无事生非》
郭汉城 吴乾浩
由“首届中国莎士比亚戏剧节”组织委员会推荐进京演出的七场黄梅戏《无事生非》,以赏心悦目的中国民族戏曲样式搬演素负盛名的英国经典名剧,作出了可贵的探索。
莎士比亚戏剧是世界艺术中的瑰宝,《无事生非》又是莎翁精心写作的喜剧精品。要把这样一部饱蕴乐观主义精神,闪耀着人文主义思想光辉的佳作,经过移植改译,搬上黄梅戏舞台,难度是不小的。剧作家金芝为了减少黄梅戏观众可能产生的感觉上的隔阂,大胆地把戏剧故事移栽到古代的中国。为了弥合不同国度在风土人情、道德规范、心理结构、性格特征等方面的差异,改编本把环境设置为一个朝代不明、有着某种异国情调的边塞地区,这样可以容许人物比较开放、比较自由地对爱情与婚姻有所追求,从而使莎士比亚原作所具有的那种热情、向上、活泼的人文主义思想得到了较为合理的存在,人物善良、崇高、美丽的情操有了发展的余地,而莎剧与黄梅戏之间的艺术风格上的差异也取得新的和谐。
黄梅戏《无事生非》在人物性格与人物关系刻画上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有出色的创造。女主人公李碧翠(原剧中的贝特丽丝)爽朗坦荡,敢讲敢做,很有点丈夫气;男主人公白立荻(原剧中的培尼狄克)聪明英俊,傲慢自负。二人性格上的乖张自负,成为这一对情侣结合的障碍。可是当唐侯(原剧中的唐·彼德罗)施展计谋让二人都感觉对方在真心爱自己时,就使原来深藏着的真情得到了特殊表露,美好的爱情战胜了二人的偏见与固执,在笑声中否定了他们的自找烦恼。剧作通过种种波折,生动地刻画出这一对“欢喜冤家”的情态。青年演员马兰与黄新德分演以上二角,准确地掌握人物基调,表现得极有分寸。如第三场花园中二人萌动爱心的那场戏,马兰把李碧翠嘴硬心软,爱苗虽然萌发却拒不承认的心绪表现得活灵活现,通过优美的舞姿与动听的唱腔,给观众以美的艺术享受。几组大小不一的扇形绳索屏风错落有致地分设台上,吊竿上又挂有一些长短不齐的绳索,配合五彩迷离的灯光变幻,让两个青年男女次第活动于其间,通过观众的联想,造成了阳光明媚、婀娜多姿的花园意境。绳索上的铃铛时而受人物曳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当地传达角色的心音,把莎翁充满诗情画意的浪漫主义情调渲染得非常充分。剧中的另一对青年男女李海萝(原剧中的希罗)与娄地鳌(原剧中的克劳狄奥)是嫉妒与阴谋的受害者。他们虽然一见倾心,却缺乏更多的了解,这才使奸人有机可乘,几乎酿成了悲剧性的严重后果。黄梅戏《无事生非》同时强调了嫉妒与阴谋的丑恶,这是与原剧的主旨相吻合的。吴琼扮演的李海萝仪容端庄,体态大方,她通过大段娓娓动听的唱段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非常富于抒情性,颇见演唱的功力。只是这一对恋人的刻画稍觉严肃有余,热情不足,使全剧的喜剧风格略有不够贯穿之感;若能加强他们以及其它人物的喜剧笔触,全剧将更形酣畅奔放,轻松热情;李碧翠与白立荻比较夸张的性格特点与表达方式,由此可以找到适当的映衬,不会显得过分突兀。
用中国民族戏曲的形式去表现莎士比亚的戏剧,必然要引起黄梅戏艺术的变化。黄梅戏《无事生非》的唱词,在大体匀称之中吸收自由体诗的一些写法,增加哲理感,注意抒情性,与其它剧作的写法相比是有所发展的。中国民间俗语、成语的引入,虽然表面上看与莎剧的语言风格并不一样,但变形而取神,在努力寻求剧作的诗情上使东西方戏剧得到自然的构造,而且仍保留了黄梅戏的韵味。导演的舞台处理不乏新意,在指导思想上立足于出新,可全剧仍着意发挥戏曲艺术的特长,融化黄梅戏的很多表现手段,使欣赏者并不丧失中国戏曲文化的感觉。通过安徽省黄梅戏剧团上下齐心,协力攻尖,终于使《无事生非》变原作之貌,得莎剧之神,貌虽离而神合,曲虽异而工则同。目前的演出虽尚有可以改进之处,但其提供的探求民族戏曲与世界艺术相结合,进行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新经验却是具有开拓意义,极有价值的。(附图片)
马兰饰贝特丽丝 应尼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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