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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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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09-29
第7版()
专栏:随感录

  关键在“活”
  夏雨田
曲艺呼唤提高多时矣,成效总不甚显著。这次全国新曲(书)目比赛评奖,终于出现了一些好的、较好的作品,颇令人兴奋。只是数量还嫌少了些、质量也不尽如人意,好似涌出了几朵美丽的浪花,尚够不上潮头,更未形成波涛汹涌。兴奋之余,不无遗憾。特别是有几位优秀演员没有显露出他们最上乘的光彩,其中个别是属于竞技状态欠佳,临场发挥不够理想;但更普遍一些的情况是英雄少用武之地,无从发挥,无以发挥,用曲艺界的行话说:吃了“活”的亏。
“活”即作品。好的作品可以给演员提供广阔的表演天地,保证演员的创造发挥,俗称“活保人”;而较次的“活”,则需要演员以技巧去弥补,即靠“人保活”了。演员是希望“活保人”而害怕“人保活”的。平平之作,经演员二度创造,虽可弥补一二,但多高明的演员也难以把一个低质量的节目点石成金。“活”过于单薄,靠技巧是撑不起的。有时还适得其反,技巧越娴熟,人物越虚假,演员越卖力气,“活”的弱点越突出。诚然,粗粮可以细做,但无论怎样细做,本质仍是粗粮。无米,固然使巧妇为难;次米,也同样为难巧妇。曲艺的振兴,先求好米,再求巧妇。
曲艺提高的关键在作品,在“活”。“活”之大忌是文学性不强。曲不耐读,是许多曲艺作品的通病。有的“活”,不失生动,却欠深刻;有的“活”,尽管风趣,但谐与庄又结合得不好,达不到寓庄于谐的境界;有的“活”,情节曲折跌宕,而人物形象却少颜缺色,几乎被情节淹没;有的“活”,乍看热闹,细品又不经琢磨……总之,为数不少的“活”从选材到开掘,从艺术构思到人物塑造,还停留在一个较浅的层次。
有人以为曲艺只是普及文艺,通俗易懂就行了,提高文学价值、审美价值不是它的主要任务,弄不好,高不成低不就反而夹生了。这是误解或者偏见。文学性与通俗性并不是对立的,通俗不等于浅、露、直、白,文学性也不是艰深晦涩,佶屈聱牙。
新曲艺要求给人以更高层次的美感享受。用寓言式的象征手法写成的相声《驯马专家》,《武松打虎》等受到群众热烈欢迎,这是相声向哲理性幽默、含蓄性幽默发展的一次成功的尝试,笑过以后,留给人更多的回味、思考。弹词《血桃花》,与其说是曲艺,不如说是一首优美的抒情叙事诗,诗的意境,诗的语言,诗的表现,曲艺诗化了,极美。今天,曲艺观众的结构在变,品评的标准在变,欣赏的情趣、审美的意识都在变,曲艺观众欢迎的不再仅仅是那缺少文彩的大白话、大实话,他们也接受甚至更欢迎俗中见雅、雅俗结合。这些新节目带给我们新的信息:提高曲艺的重要途径——强化曲艺的文学性!
曲艺作者的文学素质历来较其它的创作队伍为弱,且多处于游击状态,散不成军,诸般创作条件亦差,有的连深入生活的必要经费也没有保证。拳头产品的产生赖于拳头人才的培养!在扶植曲艺创作人才方面,有关方面还应“舍得金弹子”,否则是打不到巧鸳鸯的。
曲艺的翻身,主要靠自力更生,向内使劲,但也需要引进。引进兄弟姐妹艺术的营养,引进兄弟姐妹艺术的人才。那诗的语言、寓言的手法、散文的境界、戏剧的冲突,乃至影视的蒙太奇,尽可拿来为曲艺所用,丰富提高曲艺的表现力、文学性。自然,这种拿来不是简单地照搬照套,是化过来,而不是贴上去。另外,还可以把其它艺术门类的人才,请进来关心支持曲艺创作,尤其欢迎文学家也来写写曲艺。
这次非常高兴地看到作家贾平凹写的曲艺——关中曲子《车闸》,很有新意,百十句唱词便活脱脱地勾勒了一个山洼洼的交际家——个体户女店主的性格、胸怀、情操及其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有小说的风格,又是道地的曲艺。有人讲,贾平凹的曲艺段子恰恰不贾(假)、不平、不凹。不假,言其逼真;不平,言其生动;不凹,指人物丰满。我们举双手欢迎文学家写曲艺,象当年的老舍、赵树理、王亚平那样。他们是大文学家,也是大曲艺家。他们的创作,丰富了曲艺,也丰富了自己。谁能说老舍、赵树理那独特的语言风格没有曲艺的营养、曲艺的血液?此外,也可以提倡曲艺作者去写小说、诗歌及其它的文艺样式。有人认为曲艺作者本就不太安心,怎么还提倡他们写别的?担心水土流失。其实,曲艺作者在创作实践中具体学习一下其它艺术门类的表现规律,是大有好处的。不要只看到水土流失之弊,更应看到失而复得之利!。
曲艺多出好“活”,尚需曲艺界朋友自己努力,亦需要文艺界同行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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