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保卫和平与繁荣——瑞典见闻之一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全民保卫和平与繁荣
——瑞典见闻之一
中国新闻代表团
秋天的斯德哥尔摩时晴时雨。我们从巴黎到达瑞典首都时，正值雨过天晴。高速公路两旁林木苍翠欲滴，绿荫丛中点缀着簇簇金黄和火红的树叶。到处是树林，林木后面掩映着幢幢精致的各色小别墅和厂房，风光犹如涂抹着层层色彩的图画。
车进市区，行人和车辆并不拥挤。这里没有西方大城市惯见的摩天高楼，听不到喧闹嘈杂。整齐、美观而造型别致的楼房排列在路旁。驶过帕尔梅首相遇刺的地方，至今这地方还堆放着鲜花。站在梅拉伦河畔的“大饭店”的楼上远眺，古老的市政厅钟楼、横贯新老城间千姿百态的桥梁、灰砖墙的皇宫、圆穹尖顶的教堂环列在眼底。梅拉伦河与波罗的海的交界线上，奶白色的游艇在起航。一切显得那样庄严、宁静与富足。
瑞典作为一个发达的工业国，国民生产总值已跻身于世界富有国家的前列。谈起这点，人们总喜欢说，这是因为瑞典保持和平中立政策的结果。的确，瑞典从1814年以来已没有再卷入战争了。和平无疑有助于瑞典的繁荣。不过当你更多地接触瑞典朋友，最常听到的是这样两句话：瑞典保持和平、中立、不结盟政策，但它一天没有放松自己的防御；瑞典是北欧的一个小国，但它关注着世界上发生的一切。
瑞典人是颇以自己的和平中立政策自豪的，他们也努力维护世界和平。不过，瑞典人有他们自己思维的方式。他们认为：因为不结盟，一旦发生战争，不会有人帮助我们，我们必须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国家。因此，瑞典实行一种十分独特的全民防御。用官员们的话来说，战争一起，瑞典可以在几小时到几天内，使90％的人武装起来，“就象刺猬伸出全身的尖刺”。
一个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年不曾打过仗的国家，竟然能使人民时刻保持战斗的准备，似乎不可思议。然而当我们会见瑞典副总参谋长维克托林少将和听了国防部约翰松中校的介绍后，我们释然了。他们告诉我们：瑞典是介于两个超级大国中间的小国，华约、北约两个军事集团就在身两旁。两个集团东来西往，瑞典都是必经之路，而且外国舰艇侵入瑞典事件不时发生。“这就是我们遇到的问题”。军事地理位置决定了军事政策和外交政策。他们说，二次大战时瑞典成功地保卫了中立地位，重要原因是我们有一支军事力量。这样说来，瑞典保持常备不懈的防御就不奇怪了。
约翰松中校接着侃侃而谈，介绍全民防御，听得我们兴趣盎然。每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都要进行体格、智力的全面检查，然后每人在部队服役七至十五个月的军训。每四年要进行一次为期三周的军事演习，受过训的人不管现在从事何种工作都要回来参加演习。瑞典八百万人除去老人、孩子，有四百万职工，一百万人参加军训，一百万人加入社团服务，二百万人根据政府决定做分配给他的劳务，全民就动员起来了。
“那么所有的各行各业的人都能在服役中有工作干吗？”我们不解地发问。约翰松中校笑着说：“不用发愁，每个人都可发挥作用，可以搞射击、运输、医务、技术，可以烧饭、烧柴，卡车涂上绿色就能作军用，妇女也可以当军官”。
“有没有人不愿意进行这种军训呢？”约翰松的回答是：几乎没有。每四年一次的军事演习，不少在国外的人都兴致勃勃地赶回来参加。每当节假日，有五十万男女青年自愿放弃假日来军队服务。对每个人来说，这不是义务，而是权利。瑞典人民这种保卫国家的自觉意识不禁使我们感到钦佩。
卡尔松首相在他的政府纲领宣言中曾经说，瑞典的中立是以强大的国防能力为基础的。从国防部大楼出来，我们更深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而当我们参观了海军基地后，认识更具体化了。
就在那天下午，我们随着一位中校驱车去东部海军基地，这里是保卫首都的重要据点。乍看它只是一座山林，几排两层的平房，旁边是个海湾，排列着几艘不起眼的炮艇，远处是伸向波罗的海的出口。可是这一地区并不风平浪静，不明国籍的潜艇经常在海湾出没，侵入瑞典领海。基地司令是一位年近六旬的少将，说话风趣，一副军人气派。当我们问及是否仍有潜艇入侵事件时，他说，去年据报告有二百多起，经过核实，其中有四起入侵是真实的。他表示，他肩上的担子不轻。
少将随后带领我们参观地下防御设施。对瑞典的地下建筑我们早已闻名，但实地看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惊讶。我们乘坐一辆电动车进入一个山洞隧道，车往下钻，七拐八弯，通道纵横交错。进入一道铁门，豁然开朗，那是一座巨大的重型机械厂。灯光明亮，工人在机器前操作，噪音很小。这里既造军用品，也制造民用品，产品一箱箱整齐地堆放着。横过通道再乘电动车向纵深进发，参观了两个有十几层楼高、半个足球场那样的大船坞。灯光照耀如白昼。一个船台上正在修理一艘潜艇，另一个则重修炮艇。远前方是通海的闸门。这是一座山包的下面，距地面五十到八十米，可以防原子弹。这里，还有设备齐全的战时医院和堆放战时物资、原料的仓库。一个下午匆匆一转就过去了。这样的地下建筑在瑞典何止几十处，可以想见，人们为了捍卫和平与繁荣，付出了多大的劳动和心血。走出隧道，回首远望，只见傍山依水，林木葱郁、鸟鸣幽香，是那样静谧和从容。想起当我们进入瑞典从飞机上欣赏那连绵不绝的绿色覆盖的大地、波光粼粼的湖泊海洋时，何曾想到它内里竟蕴藏着如此坚强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