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人民的胜利”创作中学习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文化生活

从“中国人民的胜利”创作中学习
刘白羽
我以从事文学工作的关系，参加拍制“中国人民的胜利”，因此关于电影制作技术方面问题，我只做到初步的接触与理解，还谈不到总结什么经验。不过，这部片子的制作经过，确实对我起了很大的教育作用。
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刚刚从作战部队中来。我听说要同苏联艺术家合作，创作一部反映中国人民英勇斗争的五彩电影片，我心里非常兴奋。当然我们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一项重大而艰巨的工程。但只要我们想到，我们所做的将是一项爱国主义的工作，也是一项国际主义的工作，这工作不但为了中国人民，同时也为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我们就有了勇气与决心。我记得，和苏联导演——俄罗斯共和国联邦功勋艺术家瓦尔拉莫夫，以及我们的苏联同伴们最初的会晤，那时说的话，今天想起来却都是工作的誓言：“我们要告诉全世界，中国人民是怎样战胜敌人的！”“我们要告诉全世界，中国人民的和平、幸福是怎样得来的！”“我们的工作是斯大林、毛泽东所决定的，我们一定要做好。”我们工作组的同志，就是带着这样一种誓言进行工作的。
在罗申大使代表斯大林奖金委员会授奖那天，我说过：“从这一部艺术创作——‘中国人民的胜利’——来说，我觉得这光荣应当归功于斯大林培养出来的苏联先进艺术家们。只有经过瓦尔拉莫夫、西蒙诺夫、鲁京斯基、古舍夫等同志之手，才在电影艺术领域内，给英雄的斗争取得了英雄的艺术形式，我们是在工作中时时刻刻向他们学习的。”这是我的衷心的感谢的言语。无论是在中国的实际摄制场合，无论是在莫斯科文献制片厂的工作间里，我觉得每一个苏联同志都是那样热忱，在这中间深深的含蓄着亲兄弟般的国际主义的情感。瓦尔拉莫夫，这个战争中久经考验的导演家，当我们谈到中国人民的时候，他说：“在革命以前，中国土地是广大的，农民热爱土地，但他自己所有的土地，在广大土地中所占的是那样小，他们只在那一小块土地上，以一生血汗、一粒种籽、一粒种籽培植起来，养活自己。这一方面表示农民热爱土地，一方面表示农村经济的贫困。在城市里，则充满帝国主义巨厦与贫民窟的对比。现在我们要把中国人民如何得到胜利这个事实，向全世界宣布。”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对中国劳动人民深厚的同情与热爱。鲁京斯基，社会主义制度下培养出来的新人，由一个火车厢修理工人成为一个艺术家，他那忠诚的责任心，细密、彻底、辛勤的工作作风，是完成工作任务的重要保证。古舍夫——工作团体中的长兄，他曾经亲手拍摄过伟大的列宁本人的纪录影片，他永远如同温和的阳光，教育着他的助手，年青的中国学徒。每个看过“中国人民的胜利”的人，都觉得电影解说简直是一首歌颂英雄中国的长诗。我记得，到达莫斯科的第二天就看见了西蒙诺夫，在放映室里看最初的工作拷贝时，他坐在我身旁，随着上万尺片子的转动，他就热情奔放地讲说他的腹稿，他说这里我们应该怎样解说，那里我们应该怎样解说。总之，我觉得巨大的、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是我们工作胜利的重大原因。对于中国人民衷心的热爱，对于中国革命成果与世界人民斗争关系的正确理解，在我们工作中迸放出热情的火花。但仅仅靠热情还完不成工作，苏联艺术家，在工作作风方面，是以严肃的责任心与集体主义精神结合着的。一切为了把工作做好，这就是最高的原则，为了这，可以商讨，甚至可以争辩，只有经过争辩，找到真理，促进了工作的时候，大家才都感到真正的愉快。这是优良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作风在实际工作中具体的体现，因为这样在我们工作中，就不允许那种腐朽的资产阶级艺术家个人主义的，不能批评，不能讨论的残余思想存在，我们的目标就非常明确。因为我们的工作将是一个整体的工作，将是保卫世界和平斗争战线上一种斗争，一次胜利，艺术家的责任就是为这种斗争与胜利而服务。
从艺术创作方面来说，在八千尺胶片中，要表现
一部中国人民英勇斗争的史实，这是一桩不容易的事。这第一需要极大的艺术概括能力，第二需要高度艺术表现的技巧。我们在这方面也为自己规定了概括历史的任务。一次和瓦尔拉莫夫在旅行当中，研究我们的工作，我们说到：“战争为了未来的幸福。血不是白流的。我们这部片子，一方面是作家要说的话，一方面是英雄要说的话，最后是和平、胜利，——一切为了胜利。”这不但是一个历史过程，也是我们的创作的指导思想。既然是艺术的概括，我们马上就又接触到一个如何形象的表现中国英雄斗争的问题。在艺术方面，伟大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要求着我们去掌握、去表现、去讴歌中国人民英雄的本质，表示出未来的光明，我们要做一部充满英雄光彩的作品出来。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真正创作的开端，是向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实际斗争学习。
这种学习，是在党与军队领导机关指导下进行的。首先，我们的创作提纲，就只有在领导机关直接组织、协助、审查之后作了一次再次的详细修改，然后才确定了的。同时从大的战场轮廓到每个具体战役、战斗，我们都听了报告，作了记录，另外还搜集了相当丰富的书面资料。在这时期中，我们差不多接触了全部解放战争各个主要方面的资料与事实。我们在实际拍制某一部分战争影片时，也都是首先得到这一战役的指挥员亲身协助，直接指导组织，而后向干部、战士或军事记者进行访问，再来制作这一部分的详细计划出来，工作计划是我们学习的结果，然后又以它来指导我们的实际工作，最后这详细计划才化为一个一个的镜头。在实际工作阶段，我应当谈到两方面感人的事实：一方面是我们部队的指挥员和战斗员，他们不但给我们电影工作队以热情的欢迎，更重要的是以他们无比的勇敢与智慧、崇高的自我牺牲的精神，充实了影片的内容，我们所得的荣誉应当属予他们，因为他们是“中国人民的胜利”的真正制造者与主演者，没有他们，是不能制造出这部影片的。另一方面是苏联的导演与摄影师们，在制作场合上他们的战斗热情与部队的战斗热情是溶和为一片的，只要有工作做，常常一天不吃饭，一直工作到天黑才回来，在这种时刻，谁要让他们休息，他们会不高兴，会说：“我们是来工作，不是来休息的。”我发现苏维埃艺术家感人之处，他们的愉快与幸福是在忘我的工作和对人民有益的劳动中，创作是劳动的结果。
伟大的祖国，伟大祖国英勇的斗争，要求我们考虑，在这部五彩影片中，不但充满英雄光彩，而且应当充满乐观主义的情调，我们在摄制、说明及音乐中都注意如何实现这一企图，结果“中国人民的胜利”实际表现了中国人民这种排山倒海的英雄气概。我觉得苏联摄影师在这方面有极宝贵的贡献，他们给“中国人民的胜利”创造了很多庄严美丽的画面与可爱的英雄的形象，甚至一个普通战士的面型，也是令人那样爱慕而永远难忘。所以如此，是因为摄影师艺术地精选了镜头，他不仅仅取得形象的表面，更重要的是他善于选择那能以体现我们英雄本质、英雄光彩的动人的形象实质。
这部影片最主要的剪辑与录音工作，是在莫斯科进行的。“北京——莫斯科”这响亮的一句话，对我们的工作有特别意义，我们的工作开始于北京，而完成于莫斯科，这不是很有纪念意义吗？这最后一段工作，经过反复的审查，分析和修改。瓦尔拉莫夫、鲁京斯基和我们，曾经把全部片子分为十几部分，一部分一部分仔细审查，提出意见，那时我们在放映室里有时要一口气工作十二小时，然后再把几十种大小不同的建议汇集起来加以研究，讨论，以至去修改影片。西蒙诺夫的电影解说词，也是经过电影厂、电影部一次再次审查，一次再次修改，才算定稿。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这种严肃的、科学的工作态度，才逐渐制成这部巨大历史性的影片。第一次在莫斯科文献制片厂大放映间试映完成片时，当中国人民斗争生活活现在银幕之上，我记得，那时我的心情十分激动，但我们并没自己马上歌唱自己的工作，因为一部艺术品的成功还是失败，是要决定于千百万普通观众的。但从这次创作工作中，苏联电影艺术家的工作方法却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把丰富的现实斗争生活变为艺术创造，这是十分科学而细密的工作，只有当你经过概括，掌握了生活的本质，然后通过艺术形象的表现，完成你的结构，这时多种多样的现实生活才组织起来，才生动起来，才突出了，才有了光彩。而这一切一切的关键，在于学习，学习是我们真正创造的开端，学习保证我们工作前进，电影创作特别让我感到兴趣的是：这里从来不会是个人的创造，每个个人的创造永远属于那创作的总体。电影创作要求每一个参加者有明确的统一的创作思想，严肃的责任心与集体主义的精神。想到这些经验，我觉得中国艺术家在将要进行的重大创作工作中，我们是十分需要创作上的集体主义精神的。
我是去年八月初，携带第一部拷贝从莫斯科飞回北京的，现在恰好整整一年。“中国人民的胜利”给予帝国主义者一个严重的打击，因为这部影片在各国各地银幕上出现，就是向世界宣告：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和伟大苏联，以及爱好和平的各国人民团结起来，就将成为保卫和平的强大力量，就将粉碎美帝国主义者的侵略战争。由于这种在争取世界和平的事业上的贡献，因而获得全世界人民的热烈爱好与欢迎。我觉得这不是偶然的，这是它表现了中国人民所创造的光辉灿烂的革命史实的结果，这是伟大的斯大林大元帅与伟大的毛泽东主席对于这一项工程领导与关怀的结果，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参加与协助的结果，这是苏联和中国艺术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自己作为制作“中国人民的胜利”工作者之一员，而获得斯大林文学艺术奖金的荣誉，我感到十分的荣幸，但我知道这收获是中国人民的收获，是中国艺术界的收获，是中苏两国人民牢不可破的友谊的收获。至于我个人在文学艺术方面所做的工作还只是一个开端。现在，新中国在我们面前展开伟大而丰富的现实生活远景，我们应当坚决地贯彻毛主席的文艺路线，为了表现伟大的爱国主义与保卫世界和平的主题而努力奋斗。（附图片）
斯大林奖金获得者之一——刘白羽同志